子这关都过不了,他还怎么和父母说,请母亲上门提亲?
毕竟是发小,慕斯年也不忍看谢怀瑾这样,再加上沈知栩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,慕斯年主动退了一步,“你如果真的喜欢,可以自己去问她的意思,没必要让我去问。”
这对于他而言,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。可对于谢怀瑾而言,却不是这样。
他将这句话理解成慕斯年不满意自己做他姐夫,他一直肃形端方,严以律己,待人以礼,和斯年关系一直很好,不知道为什么,斯年竟会对他做他姐夫这件事敌意这么大。
他反复思考着,自己和斯钰相处时,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,让斯年觉得自己轻浮,会不会他偷偷送斯钰他亲刻的玉佩这件事被斯年知道了,斯年觉得他行止不端。
一定是因为这个。
弄明白原因,谢怀瑾冷静下来,拱手道,“话非如此,婚姻之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毕竟…你和她关系极为亲密,我还是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。这样,以后相处才能愉悦,不是吗?”
慕斯年一口气要喘不上来,深深闭了闭眼,才止住要骂谢怀瑾的冲动,这话说的,难不成他和沈知栩成亲后,他还要和他们相处吗?
不,凭什么他能和沈知栩成亲!
“凭什么要见慕斯年?”
沈知栩同样不满,不耐地瞥了眼慕斯年,看着谢怀瑾的目光极近温柔,“成亲后,我自然要留在后院,相夫教子,再见外男,就不太合适了……而且,我有瑾哥哥就够了,慕斯年?”
沈知栩语气急转直下,毫不掩饰心中嫌弃之意,“太晦气了!”
晦气?慕斯年胸口剧烈起伏,隐在袖口里的手微微颤抖,眼底划过一丝裂痕。
偏生谢怀瑾还上前宽慰他,“其实,我没什么争抢的意思,哪怕我和她成亲,我们的关系依旧不会改变,你和她,我和你,都还可以如从前一般。”
他以为慕斯年是不愿意自己姐姐出嫁,长姐如母,慕斯年有不舍,他可以理解。
但慕斯年理解不了,和从前一样?感情所有好处都给他占了,他喉结上下滚动一遭,起了送客的心思。
沈知栩一眼就看出慕斯年的想法,身子急得上下浮动,嚷道,“慕斯年,你不可以这样。”
什么不可以,为什么不可以?慕斯年垂下眼睑,很想问她,却碍于谢怀瑾在场,只能抿唇垂首不言。
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,沈知栩都看出来了,谢怀瑾没道理看不出来,他垂着头,有些恹恹,看来,小舅子还是不太喜欢他这个姐夫。
空气像突然静止般,闷滞不动,呼吸都带了些艰涩,慕斯年嘴唇翕张,正欲说话,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,新鲜的空气鲜活地涌进来,一个女子,粉衫绿裙,温婉地立在门口,双手交叠在腹部,眉眼氤氲,嘴角含笑。
“斯年,阿瑾。阿爹让我来叫你们到膳厅用膳。”慕斯钰温和地笑道,落落大方。
见到慕斯钰,慕斯年眼睛里的碎冰消融些许,淡道,“阿姊。”
谢怀瑾神色有些闪躲,垂眸拱手行礼,“斯钰。”
沈知栩眼睛晶亮,眉眼弯弯,迫不及待就要上前,“钰姐姐。!”
慕斯年嘴角轻微上扬,从容向前走几步,靠近慕斯钰,道,“父亲事情谈完了?”
慕斯钰颔首,轻笑道,“应该是。”
说着,眸光转向谢怀瑾,“阿瑾,你游历归来也不来看我,反倒让我来瞧你,你说说要怎么给我赔罪吧!”
语气温和,只是调侃。
谢怀瑾眸子流露出些许柔意,上前一步,道,“是我的不是,我认错。”
说话间,他想起沈知栩,“知栩这丫头向来活泼,若是让她知道我回京,没有先去看她,反而来看了斯年,她怕是要闹。斯钰,不若明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吧,她向来听你的话。”
说完,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慕斯钰。
谁知慕斯钰脸色蓦然一变,快速与慕斯年交换了个眼神,嗫嚅道,“这个,阿栩出了点事,现在也不方便说,今晚,谢伯父应该会和你说的。”
见慕斯钰神态踌躇,慕斯年一脸肃然,谢怀瑾隐隐猜测到沈知栩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。
但他转念一想,国公府门第清贵,国公爷手握重权,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,料想国公爷都能摆平,心遂稍微落了些下来。
提起沈知栩,一众人都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,一路上,各怀心事,沉默不语。
慕斯年没想到谢怀瑾会突然提及沈知栩,担忧沈知栩会想不开,正想安慰一下沈知栩,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趴在自己背上,头在他左肩一点一点的,昏昏欲睡。
嘴里还嘟嘟囔囔的。
怪可爱的。
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,眼角染上抹罕见的温柔,十分庆幸沈知栩应该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。
只是她嘴里说的什么?慕斯年起了好奇,头微微偏了偏,微风拂过他的耳垂,恰似她轻柔甜香的吐息。
“坏蛋!为什么不想娶我?”
闻言,慕斯年脸色一变,指尖无意识掐上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