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秀宇是混混老大这件事虽然只是传闻,但如果稍微观察一下,也是显而易见的。
早上班级出操的时候,经常有别班的调皮男生和他打招呼:“哥!”
而他自己在大课间、午自习前也是习惯性地不见踪影,不知道去了哪里和“兄弟”会合。
不过,最明显的应当属他手臂骨折这件事。
开学一个月,国庆假期后,薛秀宇右手臂就骨折了。
估计是打架时受的伤。
他手臂打上石膏来学校后,整体就显得乖多了,课间不再乱走了,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枕着左手臂睡觉。
不用写作业,不用出操,甚至不用考月考。
要不是心地还算善良不想恶意揣测别人,国庆假期后迎来第一次月考的徐楝实简直快要怀疑他是故意的。
中午的盒饭总有别的同学顺手帮他领回来。
平时热心帮别人忙的薛秀宇倒是不用担心。
但或许是因为不能自己准备饭菜了,徐楝实发现他的饭盒里饭菜变了,变丰盛了。
批改后的月考试卷发下来的时候,薛秀宇枕着自己的左手臂趴在课桌上。
窗外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脸上,他眯了眯眼睛。
“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?”他声音闷闷地问。
徐楝实正拿着卷子看错题,闻言转过头,疑惑地看向他。
她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,显然注意力还在那张试卷上,眼神空白地看向他,语气也相当没有灵魂,机械地应付道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薛秀宇转头,把额头抵在左手臂上,脸埋下去:“你继续看试卷,不要理我。”
她果然没有理他。
她转过头继续研究自己到底错在哪些题。
这次月考她的数学考砸了,有点不甘心,除此以外正常发挥,班级第一,但年级第八。
薛秀宇枕着手臂换了一个方向,留给她一个后脑勺。
去洗手间的时候,徐楝实注意到他平时干净的课桌上堆了乱七八糟的课本,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像个鸵鸟一样埋进了那堆课本和练习册的小山里,背影格外寂寥。
“让一下。”她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脊背。
薛秀宇动作很快,迅速起身,把椅子往里拉了拉。
她走了出去,没看到他生着闷气盯着她的背影的样子。
放学的时候,徐楝实又发现薛秀宇在向班主任提议了:“老师,我想换座位。”
轮到她做值日,她拿着扫把和簸箕从包干区回来,刚准备走进教室,听到薛秀宇的声音,她的脚步顿住了。
曹老师的声音:“你怎么又要换座位?上次换座位也是你提的。”
薛秀宇的声音,语气听起来认错态度良好:“我害她成绩下滑了。”
她心情有些复杂。
说实话,成绩下滑也没下滑多少,也不关他的事。她猜想可能只是因为薛秀宇的“情报探察任务”完成了,所以不需要和她同桌了,仅此而已。
换座位挺好的。
……就是有点一言难尽的不适。
曹老师拗不过他,答应他下次整体组别换座位的时候把他们换开。
下次整体组别换座位应该是一周后。
为了让每个同学都有一段时间坐在视野差劲的第四组和第一组,班级每个月都会换一次座位。
次日,大课间。
班上一个女生来向徐楝实问题目,顺便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。
“这是我的位置。”手臂还绑着石膏的薛秀宇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旁边,语气冷冽。
比当时喊“别吵了”的时候还要凶上好几倍。
那个女生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站起来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“别那么凶。”徐楝实抬起头看他。
薛秀宇脸上表情莫名,嘴角向下压着,也不坐下,转过身,迈步离开了教室。
就算他走开了,那个女生也不敢再坐她旁边了。她给她讲完题目后,女生就匆匆溜走了。
快上课的时候,薛秀宇才回到座位上。
他低着头摆弄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:“徐楝实,你对我好凶。”
她被天降黑锅砸得眼冒金星:“我哪有?”
薛秀宇抿起唇没说话。
她居然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微末的委屈。
但是她哪里凶了?再凶也凶不过他自己啊。
她声音轻下来,语气别扭地安慰道:“我没有凶你,是你刚才太过分了。”
薛秀宇别过脸不看她。
她见他这样,就不再理他了。
要求座位换过来的是他,要求座位换走的还是他。她知道他心思敏感,但她现在觉得他有点敏感过头了,敏感得有些莫名其妙了。
“我成绩差,又不学习,还打架,你当然讨厌我。”他忽然开口道。
他说完这句话,上课铃响了。
她那句否认的话堵在喉咙口。
下课后薛秀宇就恢复了以前那种不见踪影的状态。
徐楝实没办法,趁他走开的时候,往他的笔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。
她为什么要哄他啊?她纳闷又无语。
【我没有讨厌你,我只是一视同仁地讨厌和别人聊天。】
那张写着这种话的小纸条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她不关心,到底他看没看到她也不在乎,反正明天她还得逮住机会和他再讲一遍。
第二天,徐楝实正要对同桌重复那句话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