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搬家过来,徐楝实这几天的安排很清闲。
她在几个自由译者的网站上通过了考试,正式成为其中的一员,时不时打开邮箱看一眼是否有适合自己的稿子可以翻译。
剩下的时间,她用来收快递了。
那个快递小哥已经认识她了:“回家呼呼女士,有你的快递哦,放在一楼角落了。”
一楼角落里是约定俗成放快递的地方。她刚巧没事,匆匆下楼去取回快递。
年轻的快递员还在一楼角落里给其他快递收件人打电话,挂掉电话后和她搭话道:“回家呼呼女士吗?”
“我是。”她点了点头,在一大堆快递纸箱里寻找自己的那份。
“在那里。”快递员指了指,又笑着补充:“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收件人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可爱系的姑娘呢,帮你搬了一回桌子才发现……”
“你和她很熟吗?”一道声音冷冰冰地打断了快递员的话。
薛秀宇站在一边,眼神里满是冷意,手里拎着菜市场的塑料袋,薄薄的材质透出里面滚红的番茄来。
那个年轻的快递员立刻闭嘴,讪讪地拨通了另一个收件人的电话。
就算提了一袋番茄和大葱,也还是一尊凶神。
薛秀宇目睹着徐楝实拿着快递上楼后,才拐进楼梯间。
走到三楼,却发现她还没进门,站在走廊边眼神复杂地注视着他。
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眼神,漠然取出钥匙开门。
走廊上,门关的声音,闷重的一声以后,又是一声。
两扇门都合上了,走廊空无一人。
通话时间,秦斌在给薛秀宇上心理辅导课。
“你叫她无视你,你也得无视她才行啊,她是人,又不是木头!你那么热情贴上去了,人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?”
“那种情况下,不可能的。”薛秀宇哼了一声。
那个快递员说的话那么冒犯,明显就不怀好意。
秦斌觉得自己快要操碎心了:“那不就完了吗?所以说,你立刻马上去撤回昨天那句话!”
“撤不回了,她说会无视我的。”
秦斌左耳是自家小孩的哭声,右耳是他发小的电话。
都怪他,都怪他昨天多嘴问了一句“哥你怎么了”,还怪他自己顺藤摸瓜问了下去“你怎么心情不好,又吵架了吗”,更要怪他自己今天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问“今天怎么样”。
是他八卦过头了。
*
翻译完一份电子商务的稿子,徐楝实伸了个懒腰。
她看了一眼时间,晚上七点。
这个时间回爸妈家去蹭饭也不是一件过于稀奇的事,她事先发了消息问妈妈:家里有其他人吗?
得到“没有”的答复后,她换好衣服去车棚骑了自行车回家。
晚饭刚准备好。
“你还真是掐着点来蹭饭的。”妈妈嫌弃道。
“嘿嘿。”她大言不惭地笑。
“那里的屋子住得怎么样?肯定没有大城市舒适干净吧。”
“还好,就是楼上的楼上好像在装修。”
“邻居呢?有没有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流氓小混混?”妈妈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安全问题。
她回答的时候停顿了一下:“对门是同学,人还可以。”
晚饭过后,因为天色太晚了,徐楝实留在了家里过夜。
她没有带电脑,晚上闲着没事做,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,翻翻找找捞出了不少古老的小东西。
一个迷你台灯。
她尝试按了一下按钮,灯却不会亮了。
“家里有圆电池吗?”她去问了妈妈。
“你问你爸,这个他知道的。”
爸爸果然熟门熟路地拉开一个抽屉,从一堆电池和零件中摸出了圆电池。
她回到房间,给小台灯换了电池。
开关按钮按下以后,圆圆的迷你灯泡里又照射出淡黄色的灯光来,在她的手心里投射出一方明亮。
她有些发怔。
次日一大早,徐楝实拉着家里的大黄狗出去溜达。
“你让它在我们家院子里跑跑就好了,这家伙皮得要死。”爸爸端着早饭的碗,站在门口。
“我也皮得要死。”她笑道。
大黄狗得意地应和着,狗尾巴甩得像螺旋桨一样。
清晨六点半,只有早餐摊有点人烟。
稍显冷清的小镇街道上映着夏日的朝曦。
小镇的中心区域商业化很快,这一带却始终保持这种一家一户安安静静的状态。
她牵着狗绳往小河的方向走。
“徐楝实。”有人在后面叫她。
她停下脚步,回头扫视了一眼薛秀宇。
明明是快三十岁的人了,宽松的白t恤和黑色篮球短裤让他还像个男大学生一样朝气蓬勃。
她拉住大黄的狗绳,不让它乱跑:“你在晨跑吗?”
他的目光落在大黄狗上:“我来给奶奶做饭,现在要回去了。”
徐楝实想起他小时候就被扔在爷爷奶奶家,每天上学的饭菜几乎都是自己准备的。
她的心里忽然泛起莫名的波澜。
“给你看个东西。”她在口袋里一摸,果然摸出了昨天晚上找出的小灯。
蓝色的塑料外壳已经有些褪色,按下开关后发出的淡黄色光晕在耀眼的白昼里几乎毫不起眼,却让薛秀宇一瞬间失神了。
她手心里握着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