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想借这个机会,跟她吃个饭,问问博士名额的事,送她那么贵的礼物也是因为这个。”
季檬捋了捋思路,气得抓了把头发。
“噢,你妈知道你有女朋友,还给你介绍相亲对象?而且,你昨天早上骗我说,Gucci是帮学长拿的,你要是不心虚,为什么要骗我?”
简峥:“我妈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。我高中就复读了一年,上学也晚一年,今年都27了。她着急想让我结婚,就病急乱投医...昨天早上我也没骗你,那个Gucci确实是帮学长拿的,他导师没收,转卖给我了。不信你可以问我学长,我把他电话给你。”
季檬听完这解释,还是觉得心里还是很不舒服。
简峥又说:“宝宝,不过这次还是我做得不对,我跟你道歉。我马上就跟我妈说,让她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,我心里只有你!”
夏天的夜晚,空气格外沉闷。附近这条街都是饭馆,此刻人声嘈杂。
季檬也又烦又闷,深呼吸:“知道了,我想想吧。”
话毕,她径直挂断电话,撩了下贴在脖颈上的长发。
季檬一转身,看到沈鹤霄在门边的阴影处站着,指尖夹着一根烟。
灰白的烟雾袅袅而升,模糊了他的脸。
她抿了下唇,调整表情,很勉强地挤出笑脸:“你现在还抽烟?”
沈鹤霄:“嗯。”
季檬想起,第一次在天台遇见他之后,她也会常常跑去天台。
当时,二姑给她报了英语补习班,为享受两小时的自由时间,她时不时就会翘课。
去商场、奶茶店之类的地方,都怕会被二姑的熟人遇见,她就拿着游戏机或者小说漫画,躲去那楼顶的天台。
好像是第三次过去,她看见沈鹤霄也在,坐在天台边上抽烟,眼神空洞地俯视楼下,像个问题少年。
季檬大着胆子走过去,但没敢像他一样,把腿垂到外面。
她只敢坐在旁边的台阶上。
她忍不住多嘴:“你不怕掉下去吗?”
“你为什么老是待在这里?”
沈鹤霄没理,冷冰冰的,一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大概是叛逆期,对这种抽烟的“坏”孩子总会有好奇,对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也蠢蠢欲动。
再次躲去天台时,沈鹤霄还在。
那天季檬跟家里的亲戚吵了一大架,心情差到了极点。
她问:“你带烟了吗,给我一根?”
沈鹤霄又没搭理她。
季檬心情差,胆子也大了,又说一遍:“我在跟你说话。”
沈鹤霄这才回头。
那是秋冬交际的季节,天边阴云密布,气温很低。
他的语气跟天气一样,又阴又冷:“带了。但是,不要随便抽别人的烟。”
季檬:“为什么?”
沈鹤霄转回头,声音很淡:“因为,可能是坏人,烟里会加东西。”
季檬那会儿年纪太小,完全没接触过社会,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。
她说:“你都这样说了,那你肯定不是坏人。”
沈鹤霄又不理她了。
季檬自顾自念叨:“我今天真的很烦,期中考试考差了,家里六个亲戚一起骂我。我爸妈也不管我...唉,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要我了。”
不说还好,越说越想哭,她吸吸鼻子:“他们大人心烦的时候就会抽烟,我也想试试,你不给我就算了,我自己去买。”
季檬真的跑去楼下,在小卖部随便买了包便宜的烟,又买了打火机。
回到天台,她学着大人抽烟的样子点燃,送到嘴边,深吸一口。
然后...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,兴许是拿烟姿势不对,眼睛也被熏得睁不开。
再次睁开眼时,对上了沈鹤霄看她的眼神,带着一丝嘲讽。
那时季檬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表情。
她觉得有点丢人,但不甘示弱,撇撇嘴,嫌弃地说:“什么破玩意...”
季檬把手里的烟盒丢给他,“送你了。”
沈鹤霄抽出一支,很熟练地点燃。
季檬挑眉:“你不是说,不要抽别人的烟?说不定我往里加东西了。”
沈鹤霄背对着她,嗓音有些哑:“无所谓了。”
......
十多年过去,沈鹤霄抽烟的动作还是跟以前一样,很帅,跟他戴着眼镜的斯文形象有些反差感。
季檬这会儿不是很想回包间,里面都是烧烤味,空间狭小,环境吵闹。
她站在沈鹤霄旁边,突然意识到:“你刚才听到我打电话了?”
沈鹤霄低头看她,把烟熄灭,缓慢地说:“听到一点。”
季檬:“你听到什么了?”
沈鹤霄简短道:“你男朋友跟别人相亲,骗你。”
季檬在想,男人和女人思维方式不一样,也许问问沈鹤霄,他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。
而且,他是完全的旁观者,局外人。
她抿抿唇,说:“他说,其实不是去相亲的,就是见一面吃个饭。因为那个女的她爸是理工大学的教授,他是想打听申博的事。你觉得...可信度高吗?”
沈鹤霄平静地说:“如果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,就不会跟别人相亲。”
季檬:“可他是为了申博,你应该也知道...现在普通人申博很难。”
沈鹤霄扔出两个字:“借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