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这一个营救小队实际上的负责人,滃玉虽然对外宣称只是聚灵期,但实际早已到了半步渡劫,对于她这个级别的修士而言,睡觉似乎已经是一个上千年都未曾再考虑过的问题。
但,看着祝司年似乎另有隐情的表情,还是认真地翻了翻自己识海中的记忆,“这些事情,藏书阁应该会有更详细的记载。不过就我所知,修士的梦,一般有两个可能,一个是预示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,另一个,则是曾经发生,却被遗忘的事。”
祝司年看着滃玉认真的表情,仔细想了想自己二十几年的普通富二代大学生的人生,实在是和那一场,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的噩梦,联系不起来。
滃玉看着祝司年的表情,心下了然,为了不让这位祝姑娘更为纠结,她给出了一个更容易让她接受的说法,“所谓被遗忘的事,因为我等如今都身为修士,早已跳出了六道轮回,所以,并不一定是这一世或是上一世的记忆,也很可能是曾经过去的很多世。只是我们现在成了修士,那些记忆正在被逐渐恢复,而全部的记忆,会在得道升仙之后,彻底回归。”
听了滃玉的话,祝司年若有所悟,“是这样的吗?谢谢你,滃玉。”难不成,那个梦中看起来牛逼轰轰,又无比难过的,是好几辈子之前的自己?
*
看着手上的玉骨银针,南沉深深叹了口气,摇摇头。
“师尊?”侍立在一旁的罗商声音中带着悲悯。作为丹药峰实力最强机的医修之一的南沉都解决不了的伤患,大概只能躺在卧榻上等死了。
看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小弟子,这是前两日,他们几人组队在域境里寻找出口的时候,救回来的文礼阁弟子。当时和他一起的,还有两三个司宇门和文礼阁的其他弟子。
但大概是他们去的太晚了,那几个只有筑基初期的小弟子已然没了呼吸。紧赶慢赶着把这个孩子带回来,南沉看到了萦绕在这孩子身上的一层浓重黑气,就暗道不好。
果然,这几天下来,她用尽了各种方法,连袖囊中用来保命的灵丹也用了大半,可这个小弟子的身体状况还是在不断地恶化,如今第三天,便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。
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一成不变的艳阳高照,南沉的不安愈来愈重。她不知道,宗门内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她和弟子们的失踪,有没有开始安排营救他们。
但如果只靠他们自己,怕是只能耗死在这一方域境中了。
*
飞驰的灵舟,因为这一次是宗门的统一行动,这艘灵舟比之前祝司年自己的那艘规模大了许多。炼丹方,阵法室,符纸仓库,膳堂……样样具备,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小型移动宗门了。
想着离开之前,喻襄留给自己的那封短信,祝司年还是有些愣愣的。在她看来,大徒弟一直是个乖巧贴心,不怎么需要她费心照料的。
平日认认真真练剑,看书,背法诀,偶尔去和其他峰的师兄师姐切磋,几乎可以说是标准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可就是这么个孩子,在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自己准备随队出差的时候,先一步留了信,说自己要回老家处理事情。
喻襄的老家?祝司年认真捋了捋自己脑子里那些关于原书的残破不堪的记忆。她隐约记得,喻襄似乎是妖族混血的孩子,难不成这孩子要回妖族去?
可如今修仙界以人修为盛,妖族早已销声匿迹了许多年,喻襄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混血妖,他又该往哪里去找自己的老家呢!
一个个的,都是不省心的!叹了口气,祝司年还是决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眼前的营救任务上。
“笃笃”,房门被敲响,粲絮的声音在舱房外响起。“年年,刚刚承林他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细节,咱们正好用午饭的时候讨论一下!”
“好,就来了!”午饭过后,灵舟就会在目标地域附近降落了,如今承林他们接收到的,肯定是最新的消息。
餐桌上,承林面色凝重,“刚刚司宇门和文礼阁传来了消息,他们一共两组十四位小弟子,如今只剩下文礼阁一位小弟子的命灯还亮着。但火苗也已经很是微弱了。”
这便意味着,这一处域境,对修士是有攻击性的,完全排除了之前他们推测域境是大能前辈留下的可能。
“那咱们丹药峰的弟子们呢?”
“南沉和咱们的弟子都还好,只是其中两盏的魂火稍显暗淡了些。”
“那很可能是这两个弟子受伤了,我们需要更抓紧一些。”
*
“啪——!”法宝鞭子抽出的巨响在整个山洞内回响。苏朵朵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,看着地上被惩罚的一排少年少女。
这些孩子都和自己年纪相仿,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粗糙布衣,都是山洞里这几个和尚道士们从各处抓来的。
那作为她主要导师的美艳和尚淳颐看着苏朵朵微微颤抖的小身体,轻笑了一声,“朵儿不怕,你是生来尊贵的天生凤命,怎么可能让你受这些贱种一样的委屈?听为师的话,只要你好好修炼,百年之后,你便会乘风而起,做这修仙界的唯一女皇。”
长相美貌的和尚眨着桃花眼,语气颇为蛊惑。如果苏朵朵还是当初那个胆小乖巧的苏家四丫,只怕会被他们这几日软硬兼施的手段给骗住了。
只是她苏朵朵,虽说上辈子一着不慎,死在了自己的小弟和对家手中,但并不代表,做了近十五年雇佣兵的她,真的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。
刀尖舔血的十几年经历,早就让苏朵朵学会了怀疑一切,利用一切。要说这几个看着就图谋甚大的和尚道士,说的话可信不可信,关于她的命格是所谓天生凤命的说辞,可能还是有迹可循的。
至于什么让她做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