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西川与黎承初一起,把黎平中和武爱民送到了黎元挚那里。
看到儿子儿媳妇平安回来,还是孙子孙媳妇送回来的,老爷子心情很是不错。
连带着晚饭都多喝了一碗汤。
回到严觅湘那里,阮西川絮絮叨叨的跟严觅湘讲了今天发生的事。末了,还补充了一句,“武阿姨还问您好呢,说过两天来看您呢。”
严觅湘不以为意,“她要来就来呗。”
“你们俩之前认识吗?”阮西川顺嘴问道。
“不仅认识,还打过架呢!”
“啊?”
严觅湘搁下了手中的活,开始回想起以前的岁月。
“那时候,我跟阿武都还年轻,比你这个年纪都还小,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。在某一段时期内,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。那时候不懂啊,就都以为是对方当了狐狸精,丝毫没有想过是男生的问题,所以就约着打了一架。说是打一架,其实就是彼此扯头花罢了。打完一架后,大家才发现,那个男生也不过如此嘛。再后来,阿武遇上了你公公,我遇上了你爸。那个男生,也湮没在了记忆的灰烬里了。”
阮西川没有发表意见,只是感叹了一句,“难怪武阿姨感觉对您很熟悉的样子呢!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,在她面前跟个大傻子似的…”
严觅湘拍了拍阮西川的手,“放心吧,阿武会喜欢你的。”
“别人喜不喜欢我又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您在意我啊…”阮西川小声嘟囔着。
严觅湘也没有再说话了。
生老病死,本来就由不得人支配的。
她知道,她总会比阮西川先走一步的。不光是她,甚至阮北江,也一样的。
他们能够做的,是在能力范围内,为阮西川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宿。只要阮西川之后的时光里,能够过得幸福快乐,也就没有辜负父母的一片苦心了。
隔了没几天,武爱民就真的来看严觅湘了。
武爱民看见严觅湘的时候,就红了眼眶。
“你瘦了很多…”
严觅湘倒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,笑着对武爱民说,“你倒是没有变,还是那样…”
武爱民抿了抿嘴,“你其实应该去治疗的。现在医疗发达了,不会像以前那样苦痛了…”
严觅湘摇了摇头,“再发达,在治疗过程中也会受苦。如果治疗效果不佳,在最后的时候,躺在病床上其实毫无尊严的。我不愿意那样的…”
武爱民叹了叹气,没有说什么了。
阮西川被严觅湘支去泡茶了,“趁着现在还算清醒的时候,把该托付的都托付了,该公证的都公证了,也就行了。总比最后躺在病床上痴痴傻傻的结束了一生,走了以后,阮西川还有跟她那些舅舅扯皮好的多。”
“那你更该去积极治疗啊,不然你真撒了手,西川岂不是任人欺凌了?”
严觅湘摇了摇头,“所以我把她托付给你,就辛苦你以后多照顾她了。而且她爸也还在,她爸虽然作为丈夫是不负责的,但作为父亲,他是合格的。你在,她爸也在,就基本没有人敢欺负她了。”
武爱民见劝不动严觅湘,索性就不劝了。反正严觅湘就是这样,一旦拿定了注意,谁说都没有用。
“那医生说,你这还有多久的时间?”
“还有一年多吧…”
武爱民听见了答案,抬着头看着天花板,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。憋了好一会儿,总算是把眼泪憋回去了,“那我让阿初尽快跟西川把婚礼给办了,正好我这也回来了。总得让你亲眼看见西川成为我儿媳妇不是?不然我以后就算护着她,也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是?”
严觅湘虽然想亲眼看见阮西川步入婚礼的殿堂,但也尊重二人的意见,“主要看两个孩子的打算。”
阮西川的茶冲泡好了,端着茶盘,茶壶、茶盅过来了,斟了两盅茶给严觅湘和武爱民。
武爱民不想孩子看见自己的失态,便再次把阮西川支了出去,“阿川,你出去走走吧?我在这里陪一陪你妈妈。”
严觅湘也说道,“阿川,去家附近的超市里买一些菜吧。”
阮西川想说,今天早上阿姨才从隔壁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回来,但看见武爱民和严觅湘的样子,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便从善如流的从家里离开了。
离开了严觅湘的家,阮西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。
停下了脚步,阮西川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,才给蔡羽瑜打电话,“鱼鱼,你这会儿在干嘛?”
蔡羽瑜接电话还算快,“我这会儿在家啊,怎么了?”
“我能来找你坐一会儿吗?”
蔡羽瑜察觉到了阮西川的异样,语气也变得正经了起来,“怎么了宝?出什么事儿了?还是说黎承初欺负你了?”
阮西川哭笑不得,“我没事,就是想找你聊会儿天。”
蔡羽瑜不相信,再次确认道,“真的没事?”
“真没事。”
“那你来我家找我吧,我等你!”
挂断了电话,阮西川打了一辆车,去了蔡羽瑜那里,途中给严觅湘发了一条微信:“我去蔡羽瑜那里了,如果武阿姨走了,你给我发消息,我到时候再回来。”
到了蔡羽瑜那里,蔡羽瑜已经通过外卖点好了下午茶了。
阮西川很自觉地坐在了阳台的小沙发上,喝了一杯茶。
“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里了?”蔡羽瑜问道。
“我妈最近不太好…”阮西川叹了一口气,说道,“胰腺癌晚期,但她又不愿意配合治疗,最近我都在她那里陪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