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威震天对改革势在必行,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被最高议会列为‘不良导向’的东西,」奥利安·派克斯说,「塞伯坦马上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了。」
奥利安·派克斯的话音刚落,爱丽尔就对他投去了惊异的注视,似乎他说了什么十分危险的言论。
但奥利安·派克斯并没有因此而退缩,他举起桌面上的杯子,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。
爵士说道:「议会最初也并没有重视文化产业,文化调查员的阶级更高,但充其量就是为了他们的资产服务,让他们赚得更多,拥有得更多罢了,而威震天根本不可能对艺术产生半点想法!」
爱丽尔略微眯了一下光学镜:「我赞同,威震天是个很危险的塞伯坦人,我也看过那些卡隆角斗场的影像资料,他的思想太过暴力了,如果不加以遏制,会让整个塞伯坦陷入动荡。」
「若是让我在威震天和竞天择之间二选其一,我宁可选汽车人。」爵士说,他的蓝色护目镜闪过一丝亮光。
「竞天择的方法同样偏激,只不过是立场与威震天相反,」奥利安·派克斯分析道,「我们都是体制之内的工作者,所以从不会思考执法者有什么问题,我们所了解的塞伯坦仅限铁堡,很少有离开这里的机会,只有像爵士这样的文化调查员可以去很多地方,见到更多的风景,而我们每天只能面对无尽的档案和数据。」
「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。」爱丽尔困惑地说。
「是的,但是我们和爵士有何区别呢?」
奥利安·派克斯直视着爱丽尔的光学镜,突然将一个略显尖锐的问题抛了出去:
「我们都组装了健全的手臂和双腿,我们有同等能够思考的脑模块,我们都可以分析和创造,为什么只有爵士可以担任文化调查员呢?」
奥利安·派克斯所提出的想法让爱丽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,这个理念是她从未接触过的。她迷茫的看着对面的人,露出了欲言又止,想要争论,但又无言以对的神情。
「如果让警卫发现了,」爱丽尔说,「这番言论会让你被处刑的!」
「这家伙如果真的害怕,就不会到处发表他的论文了,爱丽尔,你肯定没有看过他的文章。」爵士笑着说。
他又拍了拍奥利安·派克斯的肩膀,说道:「派克斯,我敢说元老院早就盯上你了,并且想着把你大卸八块呢,最好是拆解你的处理器,进行改造,把你变成一个不会再有任何激进思想的公民。」
「对于他们来说,我不重要,」奥利安·派克斯说,「他们确实是需要维护秩序,但是,维护秩序是为了什么?」
「当然是为了让我们各尽其责,为了塞伯坦的和平和繁荣。」爱丽尔思考了一下,回答。
奥利安·派克斯用温和的语调,问出了一个更加犀利的问题:「是为了塞伯坦的和平和繁荣,还是为获利者的和平和繁荣?」
「……」爱丽尔沉默下来,她看起来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问题。
奥利安·派克斯双手握住手中的杯子,看向窗外碌碌而行的塞伯坦人,以及繁忙的城市,声音低沉了下来:
「我们在安定中生活得太久,以至于忘记了这种安定究竟是真正的和平,还是没有反抗的压迫……
「我们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,也不能在思想中有任何自由的图景,因为那样是违背体制的。而后,我们不再自我挑战,也不再放眼未来。
「逐渐的,我们成为了工厂中的螺丝,做着千篇一律的工作。塞伯坦人获得生命以来,就被规定处于某一个阶层,但真的就止步于此了吗?」
他停顿了一下,语气变得坚定。
「自主权是众生的基本权利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爱丽尔的手指摩挲着杯面,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,「改革势必会引起动乱。」
「对啊,」爵士往后一靠,抱起双臂说,「音乐就成了最先消亡的牺牲品。」
「但是总会在逆境中重生。」奥利安·派克斯说。
「以往我从没想过这些,」爱丽尔说,「我只是个资料管理员,工作就只是将文化调查员的资料收集起来,呈递给总管,我甚至没有阅读过那些资料。」
「而我总是在想,为什么六光乐园从来没有停止给我发广告,无论我在哪里,他们好像都能找得到我!」爵士晃了晃脑袋,大概是刚刚关掉了一个弹窗。
「那么你们有想过去六光乐园吗?」
旁白银色和粉色机体在同时抬头看向奥利安·派克斯,爱丽尔似乎是从表层思维处理器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,因为六光乐园不是他们的阶级能去娱乐的地方,但接下来,她又露出了有些好奇的表情。
爵士则略微张开嘴巴,下一秒就对奥利安·派克斯竖起大拇指:「等离子圆弧过山车,我早就想试试了!」
「谁规定调查记录型金刚不能享受娱乐。」奥利安·派克斯看向爵士,声音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些笑意。
……
六光乐园有很多处,最近的一处就在铁堡的旁边,占地面积堪比半个小型城市。
奥利安·派克斯,爵士和爱丽尔变形成载具模式,一同向六光乐园行驶。
远远就能看见天空上方盘旋的巨形圆环,这些细环就是铁轨,它们以一种随机的频率相互交错,穿插和变化,或起或伏,上面的磁悬浮过山车,则以直坠云霄般的速度穿梭在其间。
较低阶级的工作者不被允许进入六光乐园,因为这里的设施会让人上瘾,结束后感觉到无尽的空虚,因此会整日整夜沉溺在其中,只为追寻眩晕的刺激感,忘记现实中的一切。
擎天柱对黛西娅解释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