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复杂。她知道他面冷心热，是个很细心，也非常有责任感的男人。
直到自己切身体会到他对她的好时，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时候很自私。
可人不自私一点，怎么能过的好呢？
上辈子，她听过一句话，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，给男人花钱倒霉十辈子。
她确实心疼了。
但没给他花过钱。
她就算不和东方长安离婚，也绝对不会给东方长安花钱的。
佟美兰心肠硬下来，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地开始吃饭。
“明天你去家里吗？”东方长安问。
佟美兰手中的动作一顿，眼神发愣，许久之后，才说出一个字。
“去。”
还记得她被送到北方当知青时，走的那天，她爸妈跟她说：“美兰，到了那边你好好的，要是自己抗不下去，就找个对象。我和你爸不能带着你走，不然你这一辈子就完了。你跟着我们，是嫁不到好人家去的。如果有一天，咱们一家还能相聚，爸妈一定会去找你。”
她信了爸妈的话。
上辈子带着儿子四处去看病，等孩子没了之后，她也没有离开那座城市。
她不只是守着孩子的坟墓，还是在等家人的来信。
可是她到死也没等到家人。
这辈子，该平反的人，大部分都平反了。
就算她再什么都不懂，也能分辨出报纸上写的内容。父母已经平反了，为什么不去找自己，也不给自己写一封信呢？
东方长安没再说什么，伸手给她剥虾：“你多吃点，要是喜欢，明天带你去吃，让你吃个够。”
“这个很贵吧？”佟美兰注意力被分散，抬头问他。
“不贵。”
她喜欢吃，就不贵。
吃过饭，东方长安没让她收拾桌子，自己把垃圾收拾出去，然后去洗漱。
佟美兰往他的茶缸里，倒上一杯凉白开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，就上床睡觉。
半夜，孩子软糯地喊：“妈妈，尿尿。”
佟美兰太累了，小野喊第一声她没醒。
东方长安迅速起身，走到床边，低声说：“小野，爸爸带你去尿尿，行不行？”
“好。”
小家伙声音很脆，虽然奶甜奶甜的。
东方长安伸手，把儿子抱起来，走进洗手间。他打开洗手间的灯，让儿子放水。又给儿子洗洗手，才抱着儿子回去。
东方长安看到儿子躺了回去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小野奶奶地说：“爸爸，我饿。”
“你吃虾吗？”东方长安问儿子，结果听到儿子的话，满是心酸。
小家伙问：“虾是什么？好吃吗？我没吃过。”
东方长安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非常不合格。
他担心儿子把佟美兰吵醒，伸手把儿子抱到自己那边的床上，又打开他那边的床头灯。
“虾很好吃，非常有营养，吃了之后能长大个。”
小野立刻点头：“爸爸，我吃。”
“那你等着，爸爸去洗个手，回来给你剥虾吃。”东方长安说着起身麻利的洗个手回来，坐在床边给儿子剥虾。
“哇，真好吃。”
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，吃东西的时候，脸颊鼓鼓的，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。
“喜欢你就多吃点。”
“嗯，我要吃多多的虾，长高高。保护妈妈！”
童言无忌。
可是小孩儿说的话都是真话。
东方长安问儿子：“奶奶对你好吗？”
“不好。”
小家伙想都不想地回答。
“怎么不好了？”东方长安又问。
他以为小家伙说不明白，谁知道小野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。
“奶奶不给饭饭我吃，也不给妈妈吃。”
东方长安的脸色瞬间一沉：“那你和妈妈吃什么？”
“没有吃的，我们喝凉水。”小野说着又开始吃虾，而且舍不得咽下去。
看得人格外心酸。
“还有吗？奶奶还怎么对你和妈妈不好了？”
小野委屈地说：“不给我吃鸡蛋。爸爸，鸡蛋可好吃了，都是铁锤吃的。奶奶从来没给我吃过一口。妈妈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