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间宁静,香民苑各家早早关了屋门,苏软独自坐在窗前,回想起白天的事情,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最让人无地自容的莫过于,这么荒唐的事情,偏偏还让贺子书撞见了。
真是懊恼!
苏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片刻,帘帐那边,传来倒水的声音。
她和贺子书的宿舍由一个大屋子改造而成,用两个帐帘隔出三个房间,中间的房间用作客厅,她和贺子书分别住在屋子两端。
帘帐不隔音,两个人干什么对方都能听到。
这会儿他应该是在洗衣服吧。
苏软回头,闷闷趴在桌子上。
过了一会儿,空气里渐渐传来一股薄荷潮气。
苏软抬起头,朝房间那边望去,隔着两层帘帐,她还能听到依稀的水动声。
这感觉不像洗衣服。
……像在洗澡。
苏软:……
苏软感到很艰难。
这人也没必要因为抓到她偷闯男浴,就断定她的癖好,特意回家洗给她看吧……
救命,这别具一格的好胜心。
都是误会,她根本不好那一口哇。
水动声还在继续,依稀能听见手掌摩挲皮肤的细微声音。
白天里那些滑溜溜的身体,开始在她脑海里疯狂蹦跶,这感觉,无讶于现场观赏成人show。苏软觉着一股热气从下田扩散到全身,恨不能跳冰湖里清醒一下,她甚至能想到帘帐后面,那个心机恶劣的男人,在以怎样得逞的心态揣摩她的心情。
她好想冲过去解释,她真的不好那口!
苏软无声暴动了一会儿,狰狞整理好情绪,蹑手蹑脚从凳子上起来,偷偷走到床前躺下,用被子捂住脑袋。
听不见,我听不见,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清心咒来!
片刻,帘帐那边的水声突然停下。
苏软愣了一下,从被子下探出脑袋,侧了侧耳朵。
一阵低磁的男音飘过来:“软软,我打扰到你了吗?”
苏软:“……”
喂!你这个时候才记起来问这句话是不是意图有点明显了!
苏软又是心堵又是羞窘,她在装睡和回答之间来回横跳,最后选择装睡。
房间很安静,帘子后等了一会儿,那边没得到回应,重新扬起水声,落水又慢又轻。
突然传来一声隐忍的低喘。
苏软:!
大哥你不是你在干嘛?!
又喘了一声,又沉又急。
!!!
苏软麻了,她直觉不妙,这种声音,绝壁是那种事情啊。
可恶呃刚刚就不应该装睡!
帘子后面察觉不到苏软的状态,并没有克制的迹象。
情况有些焦灼,现在开口,就等于戳破了她刚刚在装睡,还承认她听见了,但是不开口……
天爷,任由他视若无人的放纵下去,今晚还能不能睡了。
左右衡量了一下,苏软决定装傻。
她假装打一个哈欠,清了清嗓子,朝那边问:“你怎么了?”
帘子那边声音果然收住,空气顿时停滞。
苏软心说果然如此,看吧看吧,他就是在做那种事情,不要脸!
那边默了一会儿,慢腾腾开口:“软软,我身上好痛。”
嗯?
苏软怔了一下,坐起身子:“你受伤了吗?”
贺子书轻声:“你帮我拿下药包好吗?”
苏软立马下床,径直往帘子外走去,刚进客厅,看到什么猛地挡住眼睛,定在原地。
最后一层帘帐横亘在两人之间,那边烛火通明,灯光照在那人身上,透过薄薄的账布将他肩线勾勒出来,能看到健硕的肌肉线条。
苏软吸了一口气,背过身子,问道:“你要什么药,我这里都有,伤得严重吗?”
贺子书轻笑,像在安慰她:“只是旧疾,骨头很痛,我泡泡疏筋骨的药包就好。”
能深到骨头的旧疾就不是轻病,苏软知会,回到房间,按照自己的经验给他配了一副万能药,扎好药包,挡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客厅挪去。
没走两步,她撞到凳子。
贺子书察觉到她的困难,停顿了一下,主动开口:“软软觉得为难的话,不如帮我请一下赵公子吧,让他帮忙把药送进来。”
“不行!”苏软蹭的站直身子,底气一下子就足了:“我能送。”
换赵映莜来,她宁愿在贺子书面前出丑。
但看见帐幕上的人影,她还是被烫到视线,目光挪到脚下。
一点点挪过去,走到帐帘前时,苏软没忍住闭上眼睛,把头扭到身后,掀起帐布,举着药包往里试探。
她循着声音慢慢往浴桶边走,每一步都要小心磕碰,直到贺子书喊了她:
“软软,睁开眼睛。”
苏软听见这句话时,疑惑了一下,在睁与不睁之间犹豫了一下,决定相信贺子书,慢慢睁开双眼。
视线里是贺子书干净整洁的房间,地面上溢出一些水,浴桶就在她身前。
苏软在脑海里纠结了片刻,最后缓缓扭过去。
浴桶上盖了软席,贺子书只露了脑袋,白皙脸上沾着湿发丝,正对她温笑。
倒是……挺守男徳。
苏软放心把药包放在软席上,贴心问:“还需要其他的吗?”
贺子书摇摇头,抿唇:“不用,”他笑:“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