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荡心里原本也不信杭铮那天会在烟柳巷,可是无奈现在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。
这下听到谷羽的嘲讽,心下也有了气,想着今日非要挫一挫她的傲气,便继续问道:“既然这些你都知道,那如何拿到真实消息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吧?”
这是自然。谷羽心想。
她细小又灵活的十指将塔罗牌翻的哗啦哗啦响,像是一个玩惯了扑克的赌徒。要不是因为纸质柔软限制了发挥,她的手法会更加行云流水。
塔罗牌被重新打乱,谷羽再重新捻了一张,这次是圣杯八正位。
刚才的分析被杭荡打断,谷羽此次也不与他废话,直接指了指这张牌,抬眼道:“放弃。”
“放弃?”杭荡面色沉沉,冷哼一声“难不成是让本王倒戈弃甲,甘拜下风吗?”
见到杭荡因为两个字就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,谷羽倒是从容了起来。
“自然不是,在下所说的放弃,指的是太子殿下放弃调查此事。”谷羽将摊开的塔罗牌收起,徐徐解释道:“既然太子殿下手下的精兵强将费了这些功夫都不能找出什么踪迹,说明对方做事很干净,要是还花精力在这件事上,或许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”
侯正明边听边点点头,很多事情谷羽不知,但是仅凭方才他与太子的只言片语,谷羽已经将信息杂糅到了塔罗牌的牌面之上,感觉到了太子殿下当下忧愁之事的紧迫。
“皇上的寿宴临近,七殿下那里也正在赶往玄夏城。俪妃落水的事情若是被陛下认为是殿下您处心积虑设计的……”
杭荡知道,自己从一开始进入杭世成的视线就是因为他救了俪妃,若是连这源头都是错的,那他自己这太子之位怕是不日就要禅位了。
“七弟要回来,父皇应该很高兴。我记得在七弟出生之前,父皇就属意他为太子,如今七弟也养好了身体,父皇或许会……”杭荡垂着眸子,眼神有些清冷。
“殿下万不能如此作想。皇上悉心教导了殿下这么多年,对殿下的能力最是了解,七皇子一直将养在外,身体也不好,就算以前再喜爱,嗣位之事也不会这样轻率。不知殿下给陛下准备的寿礼可想好了?今年不同往日,寿礼更是要好好准备准备。”侯正明问道。
“我前些日子得了些前朝柳秀的字帖和字画,都是珍藏的孤本,打算以此为寿礼,大人觉得如何?”
“陛下对柳秀的字帖一向推崇。”侯正明捋了捋胡须,“说起来皇子中,也只有殿下和皇上都算是师从柳氏,殿下与皇上好好聊上几句,皇上应该会高兴的。”
“我小时候一直随着父皇习字,这些都是学了他的。”
听到这里,谷羽心中一笑:杭荡这样的年龄,一般正是独立逆反的时候。作为皇子,他有与自己兄弟争锋的想法不奇怪,可是一提起自己的父皇,他却是一种自怨自艾又十分敬仰,而且还有些缺爱的样子,这……似乎更像是一个还没精神断奶的小宝宝,与他高大的身形还真不太相符。
谷羽将自己手里的塔罗牌重新摊开在杭荡面前:“殿下刚才问的是五皇子的事情,不如在下为殿下再解解殿下自己?”
杭荡看向桌子上零零散散的纸片,指尖叩了叩桌面,心想要是这些东西真能给自己答案就好了,但是怎么可能呢。于是不加思考道:“那便以无题为题,你来解解。”
谷羽悬在空中准备抽牌的手一顿。
“怎么?不能算?”杭荡就像抓住了谷羽的小辫子,声音缓而沉。
“不是。”谷羽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放在桌面上,“殿下既然无所求,那在下替殿下求一个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殿下从小随皇上温书习字,想必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才会如此费心费力。不若以皇上为题,算算殿下在皇上心中到底是何地位,如何?”
“谷羽,放肆!”侯正明呵斥了一声,转头看了看杭荡的面色,按着谷羽一起行礼道:“殿下,谷羽年纪尚小,说话没有忌讳,还请殿下不要和她计较。”
杭荡现在还真没生气。
众人都知道他要争这个太子之位,却不知道在他心中比起未来能够坐在金銮殿的最顶端,他更想让父皇夸奖他一句,说一句他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出众的。可是他听到的总是杭世成对他更严厉的要求,有时他自己都想不明白,为什么他离杭世成的要求那么远,难道杭世成是想让他知难而退,之后就能名正言顺的将太子之位交给七弟吗?
杭荡再次将谷羽细细打量了一遍,他确定他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,可是仅仅两面,便有人能戳中自己最在意的点,可这可能吗?
“起来吧,既然谷羽给了题目,那就按这个来吧。”
我倒要看看,你要说些什么。
侯正明见杭荡面色如常,心中松了口气,又冲谷羽瞪眼,腹诽道:就算太子平易近人,那也是太子呀,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!
谷羽倒是没怎么注意杭荡是不是生气了,她料定杭荡现在心中所想就是这个。
谷羽从杭荡眼皮底下抽了三张,翻开一看,太阳,皇帝,宝剑十,都是正位。
谷羽一张一张放在杭荡面前,先是“皇帝”:“这张牌是皇上,和所有的君王一样,他手握权力,必须理智,必须自律,必须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,所以皇上总是严肃的,总是看起来高大不可违抗。”
再是“宝剑十”:“这张是殿下你,殿下忧心忡忡,有很多担心的事情,对自己很严苛,也总让自己陷入患得患失。”
“最后是这张,这张牌叫’太阳’,是殿下每日都看到的太阳,因为’太阳’有光,所以它可以照亮殿下,给殿下指引方向,但是也因为’太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