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子!
只知道吃的憨货!
小天要被他气死了。
侯正明年纪大,现在牙口不比当年,消化也不及年轻人,所以吃饭的时候喜欢吃些软乎的,没一会就放下筷子,吃饱了。
谷羽吃完,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刚才不小心溅上的油渍,无奈叹了口气,一抬头正瞧见细嚼慢咽的杭荡轻轻放下筷子,还从袖口掏出一块丝绸的帕子,擦了擦并没有油渍的嘴角,优雅至极。
真是人比人气死人,这端庄娴雅的气质,不愧是太子殿下!
谷羽腹诽。
“大家都吃好了吗?我们再歇一刻钟就出发,今日傍晚最好能赶到平江,不然路上不好找落脚的地方。”
杭荡扫视一圈,大家都点点头。
谷羽半合双眼,刚用完饭,有些困觉。
“谷羽,你方才说,解读塔罗牌与塔罗师的能力有关,那这个能力高下又是如何判断呢?是天赋吗?”侯正明又在思考塔罗牌的问题。
在座几人都看向谷羽。
这个问题谷羽以前想过。还没有穿越之前,她身边也不少塔罗牌爱好者,但是像她这样敏锐的确实不多。
“塔罗师在占卜中事关重要,就是因为塔罗师给问卜人提供了多方面的视角,让一些被人忽略的事实重新被摆到眼前,然后可以再次思考事情的走向。这个多方面的视角,需要细心,也需要经验。”
“竟不需要鬼神辅助吗?”杭荡调笑。
谷羽瞥了他一眼,竟认真想了片刻,才道:“确实有一些偶然的因素在,但是,我认为经验和细心是很重要的,比如……”
她看向一旁的小武,拿出塔罗牌,对他说:“问一个问题,我帮你看看。”
小武摸摸下巴,道:“我也没什么想问的,不如,看看我们今晚吃些什么?和这顿比如何?”
谷羽抽出一张牌,看到上面的字,眼皮一跳。
“怎么?算不出来了?”杭荡一只手搭在腿上,看着谷羽有些吃瘪的面色。
谷羽不理会他言语中的讥讽,叹了一口气,只道:“今晚怕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了,大家有什么想吃的,趁现在还未出发,多吃点。”
“为何?”侯正明问道。
谷羽将牌拿给侯正明看:“这个是高塔,方才同叔父说过,这张牌表示艰难困苦或者破旧立新,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意思,根据所遇情况不同,有不同的结论。方才,我抽到这张牌是偶然,但是根据我以往经验,行路之中,拿到高塔,不太好。若再观当下局势,我与几位一同出行,我想在座各位不论在京中还是其他地方,人情往来,关系盘踞应该都比我和小寒要复杂多了……”
谷羽说到这,停顿一下,抬眼环顾桌上五人,然后才讲出结论:“所以我推测,此次路途或许会更困难,或者说,更凶险。”
“凶险”二字一出,除了杭荡,其余人都突然严肃起来,一旁的小武更是将身子直了直,右手握紧了佩刀。
谷羽被桌上四个人直直凝视,觉得气氛有点不对,不自在的挠挠鼻子:似乎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吉利?
于是又补充道:“叔父和哥哥请勿怪罪,这只是一次演示,而且方才这位仁兄问的也是晚膳,所以应该是我们之后遇到的客栈不比这家吧。”
杭荡蛾眉舒展,干笑了一声,谷羽那些话他才未放在心上。
“不怪不怪,我们路上自然要小心些,你提前警醒我们也好。”侯正明摆摆手,他前几次可是见识过的,谷羽的话可不能当耳旁风,要好好揣着才是。
“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,时间也不早了。”杭荡起身。
小天从袖口拿了银两出来交给小二,小二掂了掂重量,笑呵呵将杭荡一行人送出客栈,他们的马车和马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。
原本从这个客栈所在的小村子到平江也就六十里,他们傍晚前到达平江落脚应该是绰绰有余。但是不巧,几个人都不太熟悉路,唯一走过这条路的侯正明也因为好多年不归家,沿途的岔路变了方向而认不出如何走了。
冬日寒冷,路人本就不多,他们在岔路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过路人,而且还被这个路人指错了方向,都走出去半个时辰多了,才觉出不对,这才又停下来找了个村庄问了问具体的方向。
一行人越走越冷,谷羽在马车里,手都僵到不能翻开自己的塔罗牌了,侯正明也有些累,这会也不问问题了,只是靠在车壁上假寐。
谷羽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算的不准好,这寒冬腊月的,也太冷了,也没有个暖气!
小寒一勒缰绳,将马溜到马车旁边,小声道:“姐,你还好吗?包袱里有衣服,你要是冷的话,就再穿一件,我看前方就是方才那个人讲的双几山,等我们从双几山的中间穿过,就到平江了,应该没多久了。”
谷羽将帘子掀开,看了看前方的山,太阳已经剩下最后一缕微光了,也不知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。
“嗯,我在车里还好,你们呢?”
“姐,骑马可累人了,我都有些发汗呢!你别担心我。”
谷羽正想再问问杭荡要不要加衣服,也算礼让,然后就听到近处的马蹄声夹杂着远方传来“咻—”一声长鸣,似乎是口哨声在山间回荡。
最前方的杭荡也听到了,“吁”一声将马勒住,然后抬起左手,身后的小寒和小武也随之停下。
几人侧耳细听。
又是“咻—”的一声,这次好像更近了些。
杭荡听到这声,立刻翻身下马。
“下马!”杭荡喊道。
“谷羽,你和侯大人也出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