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你还记不记得,顾夫人曾经送给过我一枚玉镯“宋脚欢手指轻抚玉镯,言语间不含什么情绪。
“是在她遇害的前一天送给我的玉佩。”
顾北祈放下手中东西,从宋卿欢身前拿过玉镜,翻来覆去的端详着,不久,他放下玉镯:“记得,当时你还有所推脱。”
“当然,我并不知道她的意图。”宋卿欢笑了一下:“后来她说,顾府以后就要拜托我来照顾了,那是我并不明白,顾府何时落魄到需要我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商人来帮衬了?”
“但是为了稳住她的情绪,你还是把玉佩接下来了。”顾北祈说到,若仔细听,还能听出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暗哑。
一向在外人面前清冷稳重的顾北祈自觉压下了心中的情绪,继续听宋卿欢讲述。
“现在一想,怎么会这么巧呢”
“你的意思是,家母知道些什么?”顾北祈深吸了一口气,面带倦容。
“没错,啊……我还是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。“宋卿欢又将玉佩戴在了手腕上,翠绿的成色衬得她手腕更加白哲,少了些许病态。
她整理好玉佩的位置后抬眸看向顾北祈,语气少见的带了点疑惑:“更让我觉得离奇的是,在顾夫人说让你拜我为师的时候,你居然还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。”宋哪欢啧了几声。
“你平时看到我都像看到灾星似的,恨不得离我八丈远,而那时却是一声不吭的拜了师。”
她翘起了二郎腿,还顺带着拢了下旗袍的下摆,眼神带看探究:“我是不是该说,你也知道些什么呢?
沉默,长久的沉默。
顾北祈的性子一向冷淡,想从他嘴里抠出点什么信息来简直难如登天,至少宋卿欢是这么认为的。曾经有一次,顾北祈帮宋卿欢的忙去执行一个组织的挂零任务。
所谓挂零任务便是挂了许久都没有人去执行,但是发布任务的人给了很高报酬的任务。这种任务往往危险系数较高,在上一任雷厉风行的孟家主掌权时便很少有人愿意去赴这个险,更别提孟怨掌权的时期了。
顾北祈从小习武,即便是后来师从宋卿欢这个病秧子也不曾落下,毕竟宋卿欢执行力没有理论知识还是健在的。在这种锻炼下,全云城能伤到顾北祈的人屈指可数,无非就是那几位不问世事的武林高手。
可是那次,他带着满身的伤从执行地回来了。
平日如松般倔强屹立的人狼狈不堪的拖着满身的血,在他恢复后任凭宋卿欢怎么询问都不说,大有一直和她耗着的架势。宋卿欢能怎么办,只好自己暗中调查,结果顾北祈早就料到了宋卿欢的举动,早早便将那些知晓原委的人送走了。
那时,宋卿欢头一回感觉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一手带的徒弟。
这次也一样,顾北祈坐在宋卿欢对面凝视这宋清欢,面上不见被截中心思的慌乱。
宋卿欢仰头里着天花板,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映着她来顾府赴约时的画面。
顾家主的尸体被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绑在了门柱上,双目充血,满眼的不可置信。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青筋暴起,脖颈处有一道割断了大动脉的伤口,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,粘在了顾家主路带褶皱的皮肤上。
顾夫人和顾家主的尸体中间隔着好一段路,就好想被人故意分开了一样,她的尸体被人放在了亭子中央的躺椅上,从外看并没有什么毙命的伤痕。
她的头发被一支木质发誓别起,身上还穿着前些日子见宋卿欢时所穿的浅红色绣裙,她的手上握着一束已然干枯的玫瑰花,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。
顾夫人的眼睛紧紧的看着手中的玫瑰,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也没撒手。
跟顾先生堪称诡异的死法相比,凶手好像对顾夫人有很强烈的情感,并没有让她痛苦的死去,她就坐在那里,穿着平时最爱穿的裙子,好像随时都会醒来一样。
就像只是短暂陷入沉睡了的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