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上次见你，你还是个小姑娘，对我很警惕。”
书店二楼，餐桌前，两人对立而坐，环境幽静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。
从二楼的视角看去，恰好能看到书店一楼的全貌，一排排一列列的高大的书架屹立，新来的兼职女孩踩着凳子在擦拭灰尘，整理书籍。
盛父将从菜单推过去，让姜楠悦挑选。
姜楠悦拒绝道：“不需要，您有事情就直说吧。”
男人毫不客气：“好，我此行的目的是想问你对盛熠是什么看法，坦白来讲，你和盛熠差距太大，我并不赞同。你，一无所有，还拖着一个带病的母亲，而盛熠他一定会接手公司的，对他而言，娶你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他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谈一项合同。
盛父所说是赤裸裸的现实，在姜楠悦心里打了一枪，透骨酸心。
她无力反驳，这种无助感再次来袭，她很不喜欢。
她喜欢十拿九稳，不喜欢冒险，不喜欢被人拿捏。
盛父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她十分不爽，好似方面与他第一次见面，也是如此。
那时盛父开出的条件她不容拒绝。
但今时又不同于往日，姜楠悦有说话的资本，她长大了。
“所以呢？您来找我谈什么，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反对，何必再特意跑一趟通知我。”姜楠悦反问他。
男人轻抿了一口茶，表情淡然：“别着急，听我说完，盛熠若是娶了你完全属于扶贫，您若是想要钱，我可以给你，一百万还是两百万。照你的目前的工资，两百万够你赚十几年的了，再外加一套房。条件如何？”
他和他女儿还真是如出一辙，姜楠悦冷笑一声，抬眸对上盛父凌厉的眼睛，坚定又傲然。
“因为我贫穷，就要剥夺我爱他的权利吗？如果您是想拿钱赶走我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，绝不可能，我不会拿你一分一毫。”
盛父脸色大变，一改刚刚的冷漠，哈哈大笑，鼓掌叫好。
“很好。”
他伸出手掌，助理将手机还于他，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，联系人是：“大儿子。”
“臭小子，你听到了吧，我就说嘛，我儿子这么优秀，怎么可能会有人看不上。”
“您…”
姜楠悦发觉被忽悠，一时愣住，飞红了脸，继而噌地一声站起，准备离开。
“嘟──”的一声，电话挂掉。
盛父起身拦下：“姜小姐，不继续聊聊你们的以后吗？”
姜楠悦半信半疑地坐下，唯恐又有什么圈套等着她。
“相比于用钱赶走你，其实我更愿意接纳你，然后为我所用，你比两百万值钱的多。”
商人终究是商人，做事先从利益出发。
盛父继续道：“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，我可以帮你。你知道答应走我给你安排好的剧，我还是很欢迎你嫁入我家。”
姜楠悦狐疑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的学历可以进更好的公司，在南州屈才了，去北京那边吧，到时我可以安排。记者这一行业，我觉得挺有意思，你可以一试。过个三年五再，调到主编的位置，都是没问题的。”
盛父说的其实是已经够清楚了，她要是听不明白就是她蠢了。
嫁入他家，得了利便要乖乖听话，走他安排好的路。
姜楠悦望着楼下在一丝不苟打扫的女孩，即便老板不在，她依旧那么认真。
明明可以偷个懒，让此刻的自己轻松些，但她没有。
人有时候选择了捷径，跳入的可能是一个大火坑。
姜楠悦从小到大一直很努力，是为了从小城中飞出来，是为了自由自在的飞翔。
她不想被任何人困住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…”
姜楠悦要开口说些什么，却被盛父制止。
“你回去再考虑一下，我不着急，短时间你想不清其中的利弊关系，我可以理解。”
“好，再见。”
姜楠悦收起包，果断离开。
待她离开后，打扫的女孩上了二楼，恭而有礼对盛父说：“老板，您的茶水需要更换吗？”
……
暑期即将结束，学生们的课程也结束了，姜楠悦不需要整日呆在机构，只有上一对一课程时她才会提前去。
她也陆陆续续收到几家公司的面试，有地方日报、新闻刊物、文学公司…
有些公司不靠谱，面试了才知道，她拒绝了，拒绝她的公司也有，理由竟然是学历过高。
公司认为她这样的人才不会长久留在这里，不稳定，与其这样不如挑个和公司适配度高的，更放心些。
姜楠悦只剩下省电视台的最后一个面试了，应聘那天她着重收拾了一下自己，容光焕发。
一走进省台的楼里，她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，彷佛触碰到理想之光。
她触摸着光滑的墙壁，是真实的。
在绿植前，她停留很久，仔细端详着这盎然的生命力。
深呼一口气，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。
“10号，姜楠悦，请进。”
面试官看了一眼她的简历，低声谈论：“京大，不错。”
面试过程，姜楠悦对答如流，侃侃而谈。
“结果将会在两天内发布，会通过手机短信发送，请您回去等通知吧。”
姜楠悦深深地鞠了一躬，笑着把门轻轻关上。
弥留之际，她却听到面试官的惋惜声：“要是个研究生就更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