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口味的柿种,我也会带些回来。”
“这些在美国也能买到的吧。”我想他大概认为我还是喜欢拿柿种做零食。实际上只有偷喝他啤酒的那一小段时间。离开日本前我已经吃到腻了。
“这样吗。”承太郎说。
有种微妙的无所适从的氛围。
如果是年幼的徐伦在这里,就一定会说爸爸带什么我都喜欢,日本的柿种更正宗,我还想吃巧克力果汁果冻卡乐比的虾条和果子……
但我只说出了一句“那么,就这样了,一路顺风”便匆忙挂上了电话。
回到客厅,椰脆片几乎只剩下一半了。
“该给JoJo留一点,”我走过去,从珍妮弗的手中拿走了零食袋子,“你全吃完了,她回来又该闹了。”
珍妮弗狡黠地朝我眨眨眼。“我就说是你吃了。”
“别陷害我,我还没吃几口呢。”大嚼着椰脆片,我含混不清地说。既然注定要背锅,不如现在吃回来。
“甘草糖还有很多,”珍妮弗指指备餐柜,“你可以去吃甘草糖。”
“那是你们美国人吃的东西,”我忍不住对着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,“而且难吃得要命。”
“入乡随俗。”她说。
“照这个逻辑,在比利时你也会适当接受一下林堡奶酪的教训。”
“说真的,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喜欢林堡奶酪的人,普通的羊奶酪已经够人受了。”珍妮弗皱了皱鼻子。
“林堡奶酪,鲱鱼罐头,哪一个更糟?”
“都不如你父亲在荒岛上被困了四周后穿回来的袜子。”珍妮弗答道。
“珍,”我放下椰脆片,“你不必非得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提这个。”
“你说,他干嘛非得把那袜子穿回来?扔了对谁都好。”珍妮弗自然而然地得到了椰脆片的归属权。
“还记得《肮脏的哈里》吗?”
“你可以详细说说这之间的联系。”珍妮弗略带讥讽地说。
“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疗伤的时候也不愿意把裤子剪破,”我两手一摊,“真抱歉你丈夫就是这号人。
“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得过人民选择奖。” 她的眼睛似乎在说,你父亲有可比性吗。
“但承太郎至少会自己洗袜子,这倒也不赖。”微弱地辩解了一句后,我又试探道,“他这次打电话来是为了……”
“总不可能是向我道歉,”珍妮弗冷笑一声,“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听。”
“不,珍,这次他是真的为了去处理……”
珍妮弗对着我竖起一根手指。
“恕理,亲爱的,我想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,别再掺和我们的事了,拜托。”
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。“是你先提起他的。”
“我提他不是为了让你帮他说话。”她没好气地说。
“好的,”我说,“我道歉,也替他道歉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?”珍妮弗在屋里踱来踱去,“你不需要替任何人道歉,好吗?”
“抱歉,珍。”我本想表达我并非有意触到她的逆鳞,然而话一出口便知道适得其反了——我竟然又顺口道了一次歉。
“……”
“上帝啊。”她看着我说。然后转身上了楼梯。
以上就是常常会发生在空条家的那种“战争”。
我仰躺在沙发上,打开那本《凯尔特的薄暮》,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段:
【讲故事的人,让我们出发吧,捕获心灵所向往的一切猎物,再无所畏惧。万物皆存在,万物皆真实,而人间只不过是我们脚下的一粒微尘。】
捕获心之所向的一切猎物。我想。可人生来就是求不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