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眼睛默默数自己的心跳。
耳边岸边露伴嘴里不停地像键盘似地啪啪地毒舌,太吵了,比起沉默的宅子,岸边露伴吵闹得像个炸弹。
“滚出去。”
吉良吉影试图把他赶走,但漫画家双手抱臂稳当当地站着不动,目光居高临下赤‖裸裸地表达着轻蔑。
“我不走,我要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跟你解释不清楚。是比邪|1|教更恐怖的存在……我不管你想知道什么,别给我找麻烦,刚才你说的那个咒术师是某种邪|1|教吗——”
岸边露伴刚开口,从他身后走进一堆低头顺眉的老头们,全都穿了完全不搭配的现代服装,对比起脸上带的浓粉妆容,岸边露伴甚至以为他们是来表演的。
“大人让我们过来上课,作为男人,你还太差劲了。”
一个老头手持五尺宽的戒尺,稳当当地站着,在他周围老头们都一人拿着一条戒尺,吉良吉影直接把桌子上的花瓶推翻在地,哐啷,一下子瓶子碎了一地,碎片溅到老头们面前,他们惊慌地大叫,嚷嚷着没有教养。
破碎的瓷器和一片片的花瓣,凌乱又刺眼,吉良吉影低着头喘气,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着他,岸边露伴原本不想管这件事,但男人的状态一看就是有问题,耳边全是老头子们此起彼伏尖锐的声音,一向自由的漫画家呵斥了他们。
“你们能不能闭嘴啊,吵死了。”
“你好没教养!即使是客人,这种修养真是不能入眼!”
部分老头安静了下来,还有一些目光轻蔑地盯着岸边露伴,不满他的态度。
岸边露伴才不懒得搭理他们,现在他没有替身能力,最好还是不招惹他们,所以他冲着吉良吉影说:“如果不赶紧把碎片收拾好的话,等她回来了,事情就不好办了。”
“……”
吉良吉影没说话,周围的老头们倒是一句接一句地赞同起来,越说越起劲,他们团团围住黑发男人,不断逼近他,嘴里念叨着,场面仿佛什么传教仪式,眼看这黑发男人就要被淹没了似的,岸边露伴皱起了眉。
“奇怪……到处都是奇怪的感觉……”
岸边露伴喃喃着,仔细地思考这一路上以来遇到的事情,还没等他继续思索,哐当声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。
一抬头,几个老头跌坐在地上,面色惊恐,脸色带着星星点点的血,有人大叫起来。
“啊啊啊!我的手!”
定睛一看,一个老头的手背被破碎的瓷器划出了一条伤疤,血液不停地往外冒,而是始作俑者一脸阴沉地捂住自己的半张脸,头上全是冷汗。
“太吵了!就不能安静一点吗?!!”
老头一个哆嗦,嘴巴闭上了,岸边露伴发现,伤了人的黑发男人一脸苍白,好像精神恍惚,但手紧紧地捏着碎瓷片,连自己受伤了也没察觉似的的,浑身上下都笼罩着黑气。
岸边露伴警惕地往后挪一步,生怕一秒男人就暴起把周围的老头给杀了,直觉告诉漫画家,他会这样做。
就在局势变得异常诡异时,走廊响起了脚步声,不紧不慢,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,岸边露伴一回头就看到了山濑朝生和她身后的一群卑躬屈膝的随从。
“啊啦,这是怎么了?”
山濑朝生环视一圈,目光落在吉良吉影身上,像盯上了兔子的鹰似的,愉悦地眯了起来。
“浩作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。”
说着,她向岸边露伴看了一眼,在这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里,岸边露伴身体僵硬,而山濑朝生则慢悠悠地移开目光,向着吉良吉影走去。
“我让他们来教你,看样子好像不太顺利呢,浩作是很不满吗?”
无形的压力又回来了,令人窒息的气息再次涌上心头,岸边露伴忍不住想要赶紧离开,但是身体仿佛不能动弹似的,一动不动,只能看着。
黑发男人手中的瓷片掉落在地上,哐当一声,他的手臂不断颤抖着,好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并不断地挤压,骨头颤抖,几乎马上就要破碎了。
承受不住,吉良吉影撑着双手跪在了地上,山濑朝生像被逗笑了,伸出一只手揉揉男人的头,动作随意,一不小心还扯下了几根头发。
山濑朝生愉快地捧着他的脸说:“这不是很乖嘛,要乖乖学习才行,我想要看看浩作优秀的样子。”
“浩作最明白不是吗?浩作的母亲不是一个最好的代表吗?从她身上多学一点,像她那样贤惠,把以前的自己给丢掉,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。”
“这才是你的幸福啊,作为男人的幸福。”
说完,山濑朝生苦恼地皱起眉,“不给点教训的话,浩作是不会明白的。”
说完,她踩住男人撑在地上的左手,居高临下地看着吉良吉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,慢慢地,混沌的黑眸里浮现出痛苦的光彩。
岸边露伴在心里惊呼疯子,但他的眼神完全不能从两人身上离开,一股奇怪的感觉促使他继续看这幅施|1|虐的景象,口中发出痛呼的男人和一脸愉快的女人。
周围的众多侍从仿佛背景布,阴森,黑暗地融入了诡异的房屋里。
直到男人喊出我知道错了,对不起这句话,山濑朝生才停了下来,她满意地捧着对方的脸,黑色的纹身伸出触手在吉良吉影脸上舔了一口,后者浑浑噩噩的毫无反应。
房屋里沉重又阴冷的气息消减了,岸边露伴大喘一口气,捂着胸口缓神。
“差点忘记露伴了呢,也该让你回去了。”
“……回去?”
“难道不想回去了吗?”山濑朝生惊讶地说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