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具备。
明姑娘不与他们相交,不一定不是好事。
这么一想,他连心底里对少女的些许愧疚,都荡然无存了。
霍大人手捏着眉心,快速宽慰好了自己。
而这会儿工夫,马车已行至了从政坊,离霍府所在的街道,不过两个路口。
崔行之手捻着串珠,远远的看见了霍府的乌木马车,冲着瑟瑟发抖的两人和善一笑,温声道,“老朽只能帮你们到此处了,剩下的,便要看你们自己了。”
那两人听了,当即便要跪下道谢,崔行之忙摆手制止了。
随之,转身往后行去,行至了无人的角落,他取出了贴身放置的手札。
边念叨着,边记录,“仁治十八年,腊月二十一,于从政坊,扶年迈夫妻过马路,并帮助两人为其枉死的独子申冤。”
他一笔一画记录完毕,想了会儿,将“帮助”两字涂至全黑。
手札上的记录登时变为,“仁治十八年,腊月二十一,于从政坊,扶年迈夫妻过马路,并为其枉死的独子申冤。”
崔行之修改完毕,默念了两遍,满意合上了手札。
霍大人这边,乌木马车疾驰在无人的街道之上,忽然之间,两抹黑影从街道的拐角处蹿了出来。
车夫惊了一跳,忙长“吁”了声,勒紧了缰绳。
可即便车夫反应迅速,乌木马车依旧在街道之上滑行了好一会儿。
眼看着要撞上人了,霍大人指尖微微用力,点在马车的车辕之上。
往前滑行的马车,似被什么钉在地面一般,倏然停了下来。
而车厢中,少女环抱着小孩,不受控的向前倾去。
这样的时候,若还顾及着什么男女大防,便是迂腐了。
霍启想也没想,张开了双臂,似母鸡护住鸡崽般,护住一大一小两个人儿。
却没有想到,少女的身躯虽斜斜的往前倾去,可紧接着,在将要栽倒之际,又似不倒翁般,灵巧的坐正了回去。
霍启:“……”。
姑娘的腰肢也太柔软了!
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,男人的桃花眼微微睁圆,深看了少女一眼。
确认少女与小孩子皆没有事,霍大人的心在这一刻,松了大半。
他长吐息了声,透过帘幔的缝隙向外看去,便见茫茫的雪地之上,年迈的老人匍匐跪着。
在两人周身,霍府的暗卫早在两人喊叫之时,便先一步控住了人。
是以,眼下夫妇两个不敢喊、不敢叫,似鹌鹑般静静跪着。
与扶他们过马路那人说的,全然不同。
其实,细想起来,他们那个时候也不是真想过马路。
是那个人,看到了他们,不由分说,就将他们搀扶了过去。
崔行之:“……”。
霍启略看了两眼,便大概知晓了两人来意,他不欲再看,缓缓收回了目光,预备着下车。
却在垂眸之时,无意见着了少女,顺着他眸光,一脸好奇向外看去。
男人思忖了须臾,索性将帘幔整个撩开了。
明月:“……”。
眼前骤然亮了,少女既是惊喜,又是叹服。
这些两脚兽也太聪明了,有时侯她不过一个眼神,两脚兽们便能察觉出她心中所想。
就好比,在大长公主府暖阁之中,她不过多饮了几杯鹿血酒,薛姓公子便似发掘了什么宝藏般,一脸惊喜道:“姑娘喜欢这个?”
说着,便转身吩咐起了仆从,“取几坛鹿血酒,送去霍府。”
一下子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。
那会儿,她忽然发现,对于两脚兽,她不仅仅可以圈养,等想吃的时候吃掉。
还可以奴役他们,等奴役够了,再一口吃掉。
霍大人:“……”。
……
马车的帘幔被高高挑起,林管家适时凑了过来,低声耳语着什么。
片刻过去,老人家退至了一旁。
同一时间,一脸冷肃的暗卫,不知何时收到了指令,眨眼之间,便隐回了暗处。
跪地的妇人倏然失了桎梏,茫然了会儿,才回过神,随即,号啕大哭了起来。
老妇人边哭边喊,“李员外一家丧了良心,竟用猪血冒充人血,我儿吃了他家的人血馒头,生生给耽误的,没了性命。”
“求大人为我儿做主!”
霍启:“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