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悄悄驶入了城外十里的山谷中,这片低矮的丘陵连成一片,一条小河从山谷中贯穿而过,因为离县城太远,平时只有些大胆的猎户来这儿采药、打猎。每年三月,山上便会开满漫山的桃花,所以武陵人把这儿贴切的称为——桃花源。
几个月前,这里被刘县令划为了“军事禁区”,因为这里驻扎了他招募的一百乡勇,这些人十人为一个小组,五个组为一个小队,编成了两支队伍。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儿搞些什么,甚至他们自从来了这里,还没回过家。
驶入营门,站岗的哨卫伸手将马车拦下,车夫也很知趣地站到一旁等流程。
“请移步受查!”
这是刘禅定下的规矩,无论是谁,哪怕是他的马车,到了营门也得下车检查,
刘禅带着两人下了车,余玄和星彩都是第一次来这儿,好奇地看着营间空地上操场上训练的士兵:他们的动作很怪异,并不像以往军队中的劈砍和搏杀,而是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器械上训练。
“张星彩,余县丞。”刘禅指着他们说道。
哨卫没有反应,反倒是仔细检查了一番车厢,确定里面没有藏人,便举手示意放行,全程没说一个字,甚至都没跟刘禅打招呼,仿佛陌生人。
余玄眯着眼睛好似还没睡醒,含着发髻上垂下来的布条说道:“有点意思。”
回到车厢里,张星彩立马抓着刘禅的胳膊兴奋地说:“禅哥!方才那个兵士好酷啊!他真的不认识你吗!”
“裤?什么裤?”
一旁的余玄听见这来劲了,歪着头眼睛大大地瞪着这俩人。
“酷乃是潇洒的意思,这是禅哥教我的暗语~”
余玄是个聪明人,早就猜到是刘禅教的,这皇叔家的小儿子总能搞出点新花样,他都见怪不怪了。
听完后他不咸不淡地干笑了下:“你教你的暗语还有哪些?”
说完,车厢内响起一声快刀出鞘的声音。
“好好好,不问了,你们聊。”余玄连忙摆手告饶。
张星彩把刀收回去,白了他一眼,又兴奋地指着窗外问道:“那都是何物?看来甚是有趣!”
见星彩一脸好奇和痴迷,好不容易逮这这么个机会,这小丫头有求于自己出奇地乖巧,刘禅直了直腰杆。
“哦你问那些啊,木桩、跳马、绳索和攀岩……”
“我能不能也……”
“不行!”
这时,刀锋出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吓得一旁闭目养神的余玄捂着裤当跳了起来。
“你捅穿我也不行!”
星彩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小女孩,硬的不行那就回归本性撒起了娇。
“禅哥~你就让我试一……”
“没门儿!”
刘禅连忙甩开了她的胳膊,不是他小气,而是这些训练器械他最清楚,星彩年纪这么小,很有可能就会摔个骨折腿断的,倒时候三叔不活剥了他。
正当星彩还要理论时,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
“大人,到了。”
刘禅连忙拉起余玄就下了车,再多磨蹭一会儿,这小祖宗不把车厢闹翻了。
车外是一条小河,河边有几间简陋的木屋,挂在屋外的獐子和旁边的灶台可以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。
刘禅带着二人朝小屋走了没几步,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走了出来。
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一盆面团站在门口,打量了他们一番后又惊喜地喊道:“刘县令!”
“嫂子!”
刘禅热情地走了过去,留下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二人。
“张小姐,别看我啊,你哥的嫂子,你难道不认识?”余玄抱着胳膊悻悻地说道。
星彩听了重重地踩了一脚他的鞋子,瞬间疼的他吱哇怪叫起来。
听到后面的动静,刘禅回过头笑着喊道:“你二人过来啊,介绍一下,田夫人,朱二家的嫂子。”
倒也是朱二这小子命好,一年前跟随刘禅来到这武陵县,刚开始还天天发牢骚想回皇叔身边,结果没几日就迷上了县衙旁边儿田老汉家的姑娘。他像个愣子一样天天站在县衙外,守着人家门口,人家姑娘天天给地里的老汉送饭,一来二去俩人就看对眼了,这愣子不好意思跟人挑明,天天跑到地里帮田老汉抡锄头。
过了几天,人家田老汉也纳了闷儿。这是哪来傻小子,自己家地不管,天天跑过来帮他种地,别说,小伙子还很有劲儿,一把子力气下去比牛还能干,就是这脸嘛天天红的跟关将军一样。
后来,刘禅也发现了。好你个朱二,不抓紧忙活忙活乡勇的事儿,天天往人家地里钻。索性做个好人,给他准备了二斤好酒、一石白面,把他推出县衙提了个亲。
快一年过去了,俩人也在这桃源校场生活了快一年,小两口的日子过的倒是闲适。
余玄其实一下车就认出她了,朱二新婚那天,滴酒不沾的他还破天荒的喝了两杯,“老战友”娶亲他也高兴。之所以他刚刚开玩笑,按刘禅的话说,这人就是贱儿贱儿的。
看着余玄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刘禅好奇地问道:“你这脚?”
余玄面上挂不住,低着头干咳了两声:“绊了一跤,没大碍。”
屋子外面看起来简陋,但进到屋内却是家俱齐全,一副生活的气息。三人坐在竹凳上,朱二家的嫂子热情地给他们沏茶。
这时,得到消息的朱二推门进来,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少主,我也刚得知……”
见他要道歉,刘禅摆了摆手打断了他,玩笑道:“你喘成这般模样,莫不是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