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她抬眼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可怜,男Alpha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:“怎么了?”
“对不起。”申慧抬手搭在他环抱她的手臂上,闭眼轻声道,“抑制剂的副作用很难受吧。”
“没关系啊。”甜言蜜语张口就来,恋人笑着抱紧她。
“除了爱你,我别的什么都不需要。”
25
这么说的恋人在第二日的清晨去向不明,只留下空空的床和找上门的讨债人。
在打手戏谑的目光中,申慧没有流泪。内心的空洞在隐隐作痛,她眨眨干涩的眼,挤出一个温驯的苦笑,轻声说道“她会想办法还钱”。
果然,太动听的话往往是欺骗人的谎言。
26
申慧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还是酸的。
年轻的孩子太可怕了……才隔着几岁,她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跟上南晚吃干抹净的节奏。
那张状似无害的脸在床上时端的是最无辜的表情,他甚至看不出有失控的迹象,而身体力行却反差得离谱。无论是握住她腰线的手,还是拽回她脚踝的力道,都证明昨夜的南晚的确是在易感期内。
干净的新睡衣妥帖地包裹她的身躯,而被咬破的腺体表皮好好地贴着抑制绷带——这个东西对Beta没什么作用,但遮盖她布了一圈齿痕的后颈正好。
床上空得很让人熟悉,申慧伸手探向另一边被褥的余温,是凉的。大概人已经走了很久。
被吃完就跑了。申慧不意外地苦笑,想起南晚之前就行踪不定,有时莫名就出现在她家的沙发上打盹。她错把他当成可怜的流浪小动物,哪知这根本就是一条养不熟的鬣狗。
然而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愣了。
先充盈鼻腔的是食物煮熟的香气,冷静得在平时根本看不出年纪比她小的Alpha歪歪扭扭地套着围裙,长长的前发还用她放在梳妆镜前的小卡子别了起来。
听到开门的声响,拿着纸盒牛奶的南晚回过头来,他嘴上还叼着一片烤糊了的吐司正在消灭罪证。样子很可爱,跟他职业杀手的身份一点都不搭。
“申小姐。”他含糊地问早,“枣安。”
申慧做过所有糟糕的设想,却没想过会看到这般光景。
于是她听到自己愣愣地吐字:“早……”
“南晚。”她情不自禁地喃喃,“……你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
这个问法有些怪,听起来更像是申慧不想负责。南晚看穿Beta恍惚的神情,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到已经盛好早饭的桌前。
“我以为申小姐是会认真养捡回来的动物那类型,原来不是吗?”
他支着下巴看她吃,语气跟当初替她清零债务时一模一样:“我很好养活。”
“你又不是狗……”申慧的脸慢慢泛红,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南晚就算开玩笑也是这种仿佛说正事的平静语气。眼下这句玩笑,几乎是在调戏她了。
南晚笑笑,纯黑的眼眸弯起来的弧度很漂亮:“汪。”
后颈的腺体跳动起来,食物的香气让她感知稍慢一拍,以至于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,旷谷的风仍然萦绕在她身侧,将她每一寸气息如数包裹。
南晚的信息素嗅起来算不上温柔,如此清晰冷淡,跟她眼前的拥有者一模一样。可不知为何,她却如溺水上岸,原本渐凉的指尖重新感知到体温的热来。
申慧低着头不说话,原本放松的手指缓缓蜷缩攥紧。
看不清她的神色,于是南晚伸手覆上她泛凉的手背。
而在指尖相触的瞬间,木质的桌面上落下一滴湿痕。
南晚稍稍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极快地改用双手捧住她的脸,让她被乱发遮盖的神情在他眼底无所遁形。
似乎就连申慧自己也对她正在流泪这件事感到震惊,她慌乱地抬手拭泪,却越抹越多。泪腺如同失控,让从不哭泣的她在此时不断滚落泪水。
南晚设想过无数申慧流泪的场景,唯独没料到是在这种时候。
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,南晚揽过她,将正在无声落泪的Beta按到自己的肩窝,任由眼泪浸湿他的领口。
27
她往后仍是那个鲜少哭泣的Beta。
只有他知道,不会哭泣的恋人,流下过因他而生的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