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外景地,但这也不过是两周——原来一个月的时间,可以发生那么多事。
这并不稀奇,时间,从来不是我能掌控的东西,它甚至还操纵着我的记忆……我不是已经很了解了吗?
先不去想这些头疼的事吧!至少安室先生能推测出那些,一定是因为他有好好考虑过我的事。光是知道这点,就能稍稍缓和下今天沉重的心情了。
我已经永远不可能和一个关心我的人见面了,必须更珍惜身边的人才行。而他,就是此刻出现在我心中那片大海里的救命木板。
“……看你这样子我姑且问一句,你有听我说话吗?”他注意到我飘远的思绪(可能表情很痴呆吧),不满地问。
我如实道出此刻心中的想法:“我现在觉得……安室先生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。”
这话看来超出他的预料,他瞪大了眼睛,好像我在刚才忽然把话题转到“今晚想吃布丁”一般。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,大概是今天自他出现之后第二件让我感到欣慰的事了吧。
“……你忽然这么说会让我困扰。”明明刚才说了“不要相信我”这么恶劣的发言,现在却一脸困扰到肤色也变深的样子——这么老实的反应,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个人会真心欺骗我。
“对不起。我只是觉得安室先生的推测非常周全,好像亲自调查过我一样。一定是因为你有认真考虑我的事,所以能想到那么多。正因为你来了,我才注意到你对我的关心。所以我才觉得,安室先生你来了真好。”
“当然是有……”他正要反驳什么,却硬是制止了自己的行为。我发现他的身体有一瞬僵直。
很快,他就恢复到我往常见到的咖啡店员模样,朝我一笑:“看来你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呢。你该知道,因为你是波罗的常客,而我一直都是客人的同伴,才会有这种程度的关心,只是仅此而已。何况案件总是最能吸引我这样嗅觉敏感的侦探呢,而这又能帮助到我的客人,对我而言是双赢的好事啊。”
他的理由很合理。但我却觉得这是今天自玲姐的死后,第二件让我感到沮丧的事。也许他告诉我是出于毛利先生或兰小姐的拜托才来的,还会让我更好接受些。
我想到刚才他和警部的谈话,也有过让我感到难受的一句——“……安室先生会怀疑客人吗?”
“虽说是客人,但侦探也不能放过任何疑点不是吗?”他没有犹豫地反问我,就好像早就预判到了这个问题。
“所以也在怀疑我?”
“如果你没有对我说谎,就不需要害怕我的怀疑。”
“我没有说谎。”
“那么隐瞒呢?你总有隐藏着的事吧?”
“……为什么要这么问?”
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人……”
他的视线逐渐没有了温度,之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,此刻就像是毫无作用的装饰,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有在笑。
“只要你身上还留着谜团,对我而言就是需要解开的谜题,我的目的就只有解开它。”
“谜团……”虽然我身上确实有记忆上的各种问题,但至少火灾之前近20年是平安度过的。那些日子的记忆总不会出错……不可能出错的吧。
“你知道吗?我国户籍法实施规则第60条有规定,新生儿使用的名字汉字必须在附表内的汉字中选择。”他的话题又是一变,再次让我毫无头绪。“之后直到平成年代,开始逐渐追加新的汉字,但仍然有一些汉字无法在命名时使用。”
“这我真不知道……”
“我猜也是,你应该也不知道吧,莓字是2004年才追加的人名用汉字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“你可以在法务省的网站上搜索看看。”他做了个“请便”的姿势,但我很想提醒他,我的行李连同手机早在进局子之后就被佐藤警官安置到了别处,一般来说嫌疑人都是这样的。
我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,开始寻找他提到这个话题的意义,“你的意思是,我的名字是04年以后才可以使用的吗?”
他突然站起身,走动到了窗边。他的灰色外套被百叶窗帘间的阳光照得明亮,我这才发现他今天来得匆忙,连衬衫领子被外套压塌了一半都没整理,不像是他以往的从容。那头熟悉的金色发丝此时也像是发着光,他只是站在那里,就感觉整个问询室都明亮了。
“我的意思是,你过去真正的名字是什么?”
可他只是这么一问,就仿佛夺走了那些阳光,我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真正的名字……我是……”我当然记得,在火灾之前,我是有另一个名字的。“是……——免古地棲河。”
“免古地……棲河?”
“是。我是在父亲死后才改成母亲的姓,名字也是那时候改的。”
他的眼睛眯得细长。“真的?”
“安室先生有阿角的联络方式吧,可以去找他求证。”
“但我记得他是叫你莓子(MEKO)的吧?这个称呼从何而来?”
“免子(MEKO),是免古地的免。也是同样发音。”
“哦……”低语着,安室透陷入了思考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事吧。可是,那却不是和我有关的事,都只是附加在我身上的别的东西——名字、身份、亲族、来历。都并非现在,此时此地的我。
难道在侦探和警察的眼中,这些才是组成一个人的部分吗?不是个性?思想?自我的概念,在他们眼里只是非理性的代名词吗?
“安室先生,我……”
我想说什么,但音量小得连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