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诺,小姐。”
霜降早已忍耐多时,此刻脸色铁青地缓缓走上前,只觉得这柳家人简直欺人太甚!
她平时掌管着李云想院中的私产,对于算账很是拿手,于是对着楼中众人提高了音量。
“许公子得我李府看顾十五载,期间花费巨大。每月笔墨纸砚五两,一年折合六十两;先生束脩每年一百两;四季衣裳都是绫罗绸缎,用的是上好的蜀锦,每年折合银子二百两。”
“还有平日里走动的节礼,珍贵药材不计其数,预估每年不低于一百五十两,且碍于许府没落无甚资产从未收过回礼。”
霜降一口气算完了账喘了口气接着道:“以上所言府内皆有账可查,绝非空口白牙。”
楼内一片寂静,鸦雀无声。
“哦——还有!”
像是想起了什么,她再次开口补充。
“许夫人常年卧榻,身子不好,每旬十五回春堂的付大夫都会亲自上门看诊,诊金皆由我李府结清,句句属实,诸位有那不信的可自去药铺查证,诊金每年预估不少于二百两。”
“综上所述,十五年来李府为许公子一家资助白银共计九千四百五十两。”
楼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!
乖乖!难怪朝堂中的官员大多出自世家贵族,这寻常人家要想供个读书人可真不容易,这简直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啊。
于是众人就像那炸开锅的沸水般纷纷开口。
“许状元管这叫欺辱?没毛病吧他?”
“李小姐,我也不要那九千多两,你只消赠个零头,我们一家必定当牛做马把您供起来,每日拜拜都使得。”
众人听闻哄堂大笑,还有人出声跟着附和。
“谁不是呢?”
“李小姐,你们府中还招不招下人。”
“李小姐......”
“李小姐......”
更有那身穿一身青衫的寒门学子羞涩忸怩地走上前。
“柳小姐,小生名唤肖宇安,目前虽只是个秀才,可先生曾说过假以时日我科考必中,也不比那许状元差多少,您每月只消供些笔墨纸砚我随您欺辱,您放心——我保证绝不敢恩将仇生出怨言。”
楼中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,柳氏母女站在一旁面色惨白,她们完全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此等地步,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悔恨。
看到楼内极其配合的客人,李云想嘴唇微勾不由提高了音量。
“诸位,诸位请先肃静——”
“诸位听我接着说,我李家自然是施恩不图报,可对于那等得了便宜还要毁我父亲名誉之人也不能置之不理,因此还望诸位能够理解。”
楼内众人此刻对李云想印象极好。
他们也不是没长眼睛分不清是非曲直,人家李小姐好好的吃个饭,非有那不长眼的上前挑衅,要换了他们自己,早就一大耳刮子扇上去了,管她什么夫人小姐。
于是纷纷出声捧场。
“理解,这养条狗还会朝主人摇摇尾巴呢!”
“是啊,这不得了便宜还卖乖吗,吃相可真难看!”
“没想到这新科状元竟是如此品行!真丢咱们读书人的脸,啊呸——”
“就是!”
“就是!”
李云想微微嘴角上扬,眼底带着一丝戏谑转向柳氏母女。
“既然柳夫人说李府只是施了些小恩小惠,您又是那许状元亲亲的姨母,那这九千多两银子不如您就替他还了罢?”
柳蓁蓁一脸震惊,神情很是激动脱口而出道:“凭什么?”
“凭什么?”
李云想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道:“就凭你今日空口白牙污蔑我李家!”
“你也说了那许归意已与我退亲,从此许李两家再无瓜葛,你们母女今日既为许归意打抱不平,想必是做好了替他还债的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