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零零的马车旁。
几个护卫见贼寇前来忙举起长枪严阵以待,片刻便短兵相接交战起来,怎料来人虚晃一枪后大刀直直劈向了车窗。
‘咚’的一声巨响,马车猛地摇晃,李云想没防顾差点被甩出车外,手肘更是砸到了木架上,疼的她一哆嗦。
但现在情况危机,她被发现了!
于是也顾不上疼,忙起身扶稳马车躲好。
透过窗缝见里面是个金枝玉叶的小丫头,那贼寇起初一愣,而后欣喜地高声吆喝。
“兄弟们,这里有个肥羊——”
“咱们加把劲给她绑了问狗官要赎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声音戛然而止,只因亮光一闪而过,他的脖颈间驾着把锋利的长剑。
顺着锃亮的剑身瞧去,剑的主人凛若冰霜,看不清表情的一张脸薄唇微动,向他一字一句问道。
“你刚刚说的肥羊——是指谁?”
那贼首一愣,暗道这不挺明显的!
不就是车内那个小娘子吗?
但他肯定不能开口直言,没看那人用剑锋直直对着他的喉咙,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割喉。
为了活命她只得喃喃道:“肥羊是......我?”
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际,耳边传来另外一声戏虐声:“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,你可不就是只待宰的羔羊吗,裴元英你看牢他了——”
而后那人越过他俩走向马车,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温声道:“阿想,你没事吧?”
这人正是李云舟,他收到沧州城涌入大量难民的消息后心急如焚,便要请假归家。
听到消息后陆承颐亦点头,如今他该探查的已经探查完了,一张密报已送至京中,接下来如何自有人接手,待在兵营对他来说已毫无意义。
于是打算陪李云舟同回去,没料想季校尉得了消息,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带了一队人马非要与他们同去。
一行人快马加鞭快到沧洲城时耳边传来刀剑声,李云舟一抬眼便瞧见了他们府的侍卫长丁炎。
在听到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‘保护小姐——’后,李云舟整个人都慌了,提起缰绳便要冲上前。
怎料他身旁的陆承颐动作更快,好似一阵飓风般,瞬间将他甩到了后面。
李云舟:。。。。。
季川看着那道急迫的背影顿时生了八卦之心:“那小姐是她什么人?不会是他的未婚妻吧——”
话音未落,李云舟一个白眼飞过。
“那是我妹妹——”
而后重重的补了一句:“亲的!”
季川顿时噤了声,暗道这高门大户家的关系真特么乱!
话本里写的——我喜欢你却喜欢我妹妹的狗血故事原来是真的!
李云想盯着帘子外的李云舟一愣:她二哥为何会在此,还有她刚刚听到熟悉的声音,那是......
正想着,车窗外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。
“啊——”
兄妹俩往外瞧去,只见外头的暴l乱已被平息,在季川带人加入后很快所有流寇皆被人控制住。
而那贼首的胳膊已被人粗暴卸下,弯曲的弧度看着极其不自然,他跪在地上连连发出哀求。
“军爷饶命,军爷饶命,我发誓再也不敢了——再也不敢了。”
陆承颐并未理会他,而是盯着他那把大刀笃定道:“你这把刀上粘过人血吧!那么便留你不得。”
而后对身后人道:“将人绑了押回城中,交给李刺史发落!”
那人听到后剧烈挣扎起来,交给官府他焉有命在,但没扑腾两下便被丁炎一记手刀敲昏了过去。
李云舟看着他们家侍卫长疑惑地问:“你们这是要去哪?”
丁炎一听忙上前拱手:“禀二公子,我们奉刺史大人之命将粮食与衣裳送至安泰寺交给诀明主持。”
“今日多亏公子们及时赶到,否则我都不知回去该如何向老爷交代。”
李云舟正打算说自己将妹妹带回去,你们其余人去寺中就好——
怎料旁边陆承颐嘴巴比他更快:“那正好,安全起见就由我们护送你们过去,而后咱们再一并返回城中。”
他说完转头看着李云舟道:“二公子意下如何?”
李云舟内心无比郁闷:你行你说了算又何必问我!
“我们同意!”
季川开口表明了立场,而后道:“只是今日俘虏的这些人该如何是好?他们看着也不像贼寇。”
哪有贼寇举着把锄头乱刨的,季川撇了撇嘴。
陆承颐冷笑一声:“他们虽不是贼寇但也行了强盗之事,绝不能轻率放过!统统带回城中处置!”
话刚落下,马车中的女子柔声开口。
“裴公子且慢——”
李云想掀开车帘对几人悠声道:“他们都是些穷苦百姓,想必也是饿极了受人挑唆,那些个手中粘过人命的死就死了我自无话可说,其余人还是给他们条活路罢。”
“就是!”
李云舟上前道:“你瞧他们一个个那怂样,哪里像是敢杀人的。”
陆承颐淡淡地盯着马车中的女子,许久后对着跪了一地的流寇冷峻开口。
“我给你们一次机会!你们中若有手上未粘人命者,可随我们一同前往安泰寺中,与其他人一样得到救助。”
“可若有那杀人者滥竽充数企图躲过惩罚,一经发现在场所有人——杀无赦!”
这话听着恐怖,其实也是吓唬吓唬他们,哪会将人全部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