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人,方叔顿时大喜,忙对跟在他后头的小厮吩咐。
“快去禀报老爷夫人,二少爷回来了——”
看小厮飞快跑开后,方叔一脸殷勤地上前为李云舟牵过马。
“我的二少爷您瞧着怎么瘦了,想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啊,老仆瞧着都心疼啊,这叫夫人看了可怎么得了,吆——裴公子竟也回来了,还有这位军爷是?”
方叔说了一大堆后终于看到了后头跟着的两个大活人,不过他这段话倒是提醒了李云舟。
“劳烦方叔去准备热水与干净衣裳罢,待我们几人梳洗后再去拜见双亲。”
他们这一路迎风冒雪,个个脸色冻得发青,这副样子实在不好见双亲。
“诺,少爷们跟老奴进来吧。”
正堂屋内。
温氏看到李云舟后果真心疼不已,拉过他不放心地瞧了又瞧,看了又看,李云舟笑嘻嘻地开口。
“娘你放心,我好得很!这次回来就是为爹分忧的。”
“为我分忧?”
坐在高堂的李刺史冷哼一声:“你是能想到法子让这雪停了,还是能帮忙筹措粮食?”
见二儿子一脸呆愣立在原地他嗤笑一声道:“慈善堂几个屋顶被雪压塌了,你明日跟着前去修整吧!”
“哎爹,这也非儿子所长啊——”
听他如此说,李刺史更是怒道:“你擅长什么?是坊间斗蛐蛐还是喝花酒?”
“噗嗤”一声——
原来是季川没忍住笑出了声,见几人看过来他忙抿住了嘴。
陆承颐上前一步:“刺史大人您放心,这等小事就交予我与季校尉即可,至于二公子我保证双师辅佐包教包会,明日我们必定教会他修补屋顶这项绝技!”
李刺史一听便笑了:“那便有劳贤侄了——”
“哪里哪里,这是晚辈应该做的。”
陆承颐拱手时自动忽视了一旁气的快跳脚的李云舟。
李二少最终顶着恼羞至极的脸色拜别了双亲。
好一个裴元英!我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子。
翌日一早。
空中飘着雪花,天色还有些暗沉。
李云想一大早梳洗完毕用完早膳便坐上了去慈善堂的马车。
待她赶到时天色已经大亮,陆承颐他们几人正在跟着衙役们修补塌掉的屋顶,远远的瞧见她走进来,陆承颐缓缓下了梯子。
他将手上的工具交给了李云舟:“看了这么多遍,剩下的活儿你来。”
说完他便走了,只留下李云舟在风中凌乱。
“救命!他眼睛看会了可手没会啊!说好的包教包会呢???”
慈善堂另一边。
李云想看着仆从们在大锅内熬煮着姜汤,风儿轻轻一吹,浓浓的姜味顿时飘散到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。
陆承颐走过去时,她正拿着大勺轻轻搅动着,锅中的热气熏的她鼻尖微红,看着娇俏极了。
“怎么亲自过来了?”
陆承颐站在锅边朝她搭话,李云想低头诺诺回道。
“心里实在不放心,在家又无事可做,便过来瞧瞧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。”
千姿造型阁几日前便关了大门,伙计也都回了家,李云想这几日确实无事可做,她心系着此处的灾民,便忍不住来瞧瞧。
只是没想到这人竟又出现了!
至于昨日他所言,李云想至今仍未想好,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此人。
正在她心慌不知所措之际,一个年轻男子跑了进来直直冲她而来,李云想一惊后退半步,陆承颐忙将她护在身后。
男子在距她两丈远处停下脚步直直跪了下来:“他们都说你是沧州最好的妆娘,我想求姑娘一件事。”
他说完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。
“还望姑娘答应,为我娘子化一次这世间最美......最美的妆容。”
男子神态虔诚语气真挚,他的额头上青了一大块,看的屋内的女子们感动不已。
“瞧那人,如此磕头只为求给他娘子化妆。”
“可不是吗!我家那口子老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,只跪天跪地跪君王呢......”
李云想上前一步道:“公子真是难得的深情,你这单子我接了。”
男子听后大喜,而后喃喃道:“可是我......我没那么多的银子。”
他是营州逃过来的灾民,带的盘缠银两早已用尽,不然月娘也不至于......
“无碍——”
听到男子的话李云想柔声道:“你这笔生意,我不收银子!”
男子听后欣喜万分连连磕头感激。
而后李云想跟着男子往慈善堂后院中走去,陆承颐也不放心地一路跟了过去。
入了后院,她们进了一间低矮的屋子,见到那人口中的娘子时,她与陆承颐两人却面面相觑。
李云想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如果她没瞧错,这木板上躺着的妇人身子僵硬肤色发青,浑身没有一丝温度。
很显然这人已经亡故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