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高歌,惊飞枝头栖息的鸟雀。
唐棠:“……”
唐棠僵硬着转过脸,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将歌唱得这么难听,调偏了十万八千里,没一个字在调上。
她痛苦地双手捂耳,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的耳朵。
花满楼喝到第三杯,终于忍不住道:“我并不是说你唱得不好,但是你能不能换两句?”
“不能,我只会这两句。”陆大爷理直气壮地叉腰。
唐棠面无表情道:“唱的很好,下次别唱了。”
听别人唱歌是享受,听陆小凤唱歌要命。
退!退!退!
陆小凤大笑,坦然道:“我确实唱得不好听,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唱?”
唱就唱,玩家绝不认输!
唐棠清清嗓,声线清澈空灵如天空,哼唱:“一朝花开傍柳,寻香误觅亭侯。
纵饮朝霞半日晖,风雨着不透……”①
陆小凤敲着竹筷,叮叮当当,合着曲调。
花满楼笑着接上:
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;
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
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……”②
……
……
唐棠放下酒盏,方觉天色晚,水洗后的天幕分外清,星星明亮。
“我去睡了,晚安。”
她打着哈欠上楼,忍不住趴到栏上,回身提醒道:“你们少喝一点,酒精伤身。”
陆小凤摆摆手,示意她早点休息。
人逢喜事,今晚他心情格外好,花满楼便陪着他喝,后来直接上酒坛,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。
行叭。
唐棠便不管两人,回房洗漱换上寝衣,整个人埋进柔软的被褥里。
她揉揉微微发烫的脸,雪白肤色上是桃花般的薄红。
小酌怡情,酒到微醺,恰好。
后半夜又下了雨,枕落雨声,一夜好眠。
第二日放晴,阳光明媚,后院残花败枝满地,湿润的泥土里是草木的清香。
花满楼便将花搬出来,白兰、月季、芍药、木槿,一株株搁到窗台上,好教花朵沐浴阳光。
咚咚——
唐棠敲着禁闭的门扉,拖长了声线:“陆大爷,起床了,吃饭了。”
“急什么,天还早呢。”
一个睡眼惺忪的人拉开了房门,肩上懒懒散散披着红披风,倚在门上,慢吞吞打个哈欠:“早上吃什么?”
“……你抬头看着太阳再说话,以及,现在是中午。”
现在轮到陆小凤:“……”
两人下楼吃午饭,填饱五脏庙,陆小凤终于想起昨晚没说的事,道明来意。
原来三个月前,天下第一大帮“丐帮”的帮主任慈突发疾症,病情急转直下,现在已卧床不起,食不下咽。
名医请了一位又一位,皆摇头叹息而去,连一贴药方都不曾留下。
大夫没有开药,自然是无药可医。
言外之意,家属做好心理准备,准备后事吧。
任慈与陆小凤交情甚笃,于情于理,都该去看看他,或许,是最后一面。
唐棠听了,积极举手:“我也想去,请务必带上我!”
陆小凤沉思片刻,想着她的医术万一能有转机呢?遂拍板同意。
花满楼则担心恐怕近期来往丐帮的武林人士众多,鱼龙混杂,她又无武功傍身,去了反而危险。
然而——
“两票对一票,反对无效!”
“好耶!”
两人击掌欢呼。
**
青山曼妙,迢迢水远。
从杭州到济南,至少十天半个月,只能自己排遣赶路途中的枯燥。
花满楼摆了棋盘,黑白玲珑子,与自己下棋。
唐棠眉眼极静,玉一般的指尖执着笔,白纸墨字,头也不抬地伏案认真书写些什么。
两人互不干扰。
至于陆小凤?
他今日的画风格外不同——他在看书。
陆大爷没骨头似地倚着车壁,寻摸着从暗格里摸个果脯扔进口中,神情古怪地看着一本书。
一会儿纠结,像是想把书从手里扔出去,眼睛却移不开视线,津津有味,看上去矛盾极了。
大脑:不,快停下!你不想看——
身体:好怪哦,不确定,再看亿眼。
忽然,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:“没了?这就没了?!”
语气十分不敢置信,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怎么了?”
花满楼循声望去,视线落到陆小凤手里的书上,封面是几个硕大的字——《错爱,霸道王爷倾城妃》
花满楼:“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:“应该是下人怕我路上无聊,特意买了江南最受欢迎的话本,用来打发时间再好不过。”
“……这话本,有些邪门。”
陆小凤憋了半天,憋出了几个字。
说它邪门,不是说写的不好。
相反,作者文风笔墨脱俗,行文充满绮丽想象,故事天马行空,跌宕起伏,完全猜不中作者接下来会写什么。
邪门就邪在这,因为只要一想,剧情根本不讲逻辑,自相矛盾,例如——
“王爷,王妃已经吊在树上三天了。”
“我还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