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集院有纪听到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停之后,才打开了那个盒子。
里面躺着满满一盒的喜久福。
鬼使神差的,有纪坐在床边,一口一口吃掉了所有的喜久福,看着面前一下子空空如也的盒子,她十分坏心眼地用术式构造出了一整盒喜久福,重新将它包好了。
如果可以恶作剧一下大家好像也不错的样子。有纪想。
但是恶作剧者人恒恶之,坏心眼的伊集院有纪,在还没有恶作剧到别人的时候,就先遭到了报应。
——她在深夜痛苦地揉着肚子敲响了医务室的大门。
家入硝子开门的时候是满脸的不耐烦,她重重的黑眼圈彰显了自己其实这个点还没有睡去,但她不客气的口吻展现了这个点到底是谁经常来骚扰她。
家入硝子手上点着烟:“五条,这么晚了你最好——”
见是有纪,她放柔了语气,但依旧生硬地问:“怎么了?”
有纪揉着肚子可怜兮兮:“家入老师,我可能……”
她有些难以启齿,毕竟这么晚了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来医务室打扰老师,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污点。
家入硝子看到她的动作,有些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不会是把五条今晚送过去的甜点全部吃完了吧?”
有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她难为情的低下头,闷闷地点了一下。
家入硝子伸手捂住额头,揪着眉心让开了一条道:“你先进来吧。”
有纪心虚地吐了吐舌头,缩着脑袋钻进来医务室。
高专的医务室和她认知中的地方有很大的差别,大概是因为就读的学生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其实是战斗人员,所以这里更像是一个手术室。
家入硝子放有纪进来之后就让她随处找地方坐下,自己站在手术台前收拾起了刚刚正在解剖的东西。
有纪好奇地看了一眼,却立刻被那团肉球给吸引住了视线。
太像了,实在是太像了。
她忍不住站起身朝显微镜走去,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了它。
“伊集院。”
家入硝子在背后叫了一声,把有纪从那种出神的状态给叫了回来,她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向家入硝子:“怎么了,家入老师?”
“离它远点。”家入硝子语气中满含着对那东西地厌恶:“咒术师应该少一线好奇心。”
“可我知道它是什么。”有纪空洞的眼神看向她,“它是仓库的那只咒灵,对不对?”
“一部分。”
家入硝子把手上的烟头给碾灭,对有纪说:“这是五条在仓库附近找到的——就在你在审判庭上说了这个咒灵有可能针对他之后,整个咒术界都动起来了。”
“小姑娘,你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。”
她把药塞进有纪手里,然后好奇地打量了有纪一下,突然说:“我听伊织提到过你。”
还在关注着那个咒灵肉球的有纪突然愣住了。
她想起那个下午,她坐在开往机场的车上,远山小姐在那个红绿灯前对自己俏皮地说:“不要看我现在这样啊,我学生时期可是超级叛逆的哦!所以总是被揍进医务室,家入老师可是说教了我很久呢。”
是了,第一次听到“家入老师”这个名字,就是在远山小姐的口中。相比家入老师和她的关系很好吧,不过……到底是什么时候提到了。
远山小姐说了什么呢?是在夸奖我吗?
我一定让她失望了吧,咒灵也没能祓除,最后居然让她来救我。
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,有纪抬起头,露出一张要哭不哭的哭丧表情,家入硝子不慎熟练地按了按她的发顶,说:“是在飞机上给我发的消息,下飞机后联网自动发送,我一股脑地收到了特别多她对你的赞美呢。”
有纪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对方,眼前好像又环视了远山小姐那双含笑的双眼。有纪哽了一会儿,小心翼翼地问:“家入老师方便跟我讲讲她吗?”
“伊织吗?”家入硝子随手拿了个椅子坐到有纪面前,思考了一下,“她怎么跟你说的?”
“远山小姐说自己读书的时候非常顽皮,经常被人揍进医务室。”有纪回答。
“她确实是经常进医务室。”提及已故学生的往事,家入硝子并没有过多的悲伤,有纪想也许是咒术师早就见惯了死亡,特别是眼前这位据说会解剖同伴尸体的家入老师。
“你别看她现在长成那么靠谱的样子,你看她的术式就知道,她就是一个跟火一样暴躁的性格,学生时期张扬得很,一入学就跟所有同期打了一架,然后又天天去五条那里找揍。”
说到这里,家入硝子忍不住失笑:“伊织也许从你身上看到了她自己,她以前也是非常好强的性格,一进高专的志向就是打败五条悟,我们都非常支持。”
“她也的确有那个资本啦,她的咒术天赋非常优秀,人又努力,高二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级咒术师了,当时咒术界都在传,她可能会是第四个特级咒术师。”
然而实际的情况是,直到十年之后的今年,咒术界才出现第四个特级咒术师,乙骨忧太。
至于个中原因……
有纪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:“所以远山小姐为什么后来退学了呢?”
于是她从家入硝子嘴中,得到了一个漫长的,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。
她无从置评当初远山小姐做的到底是对是错,为了自己的愤怒,失去理智害得那么多人丧命是值得的吗?最后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,只有更多的人一起伤痛。
她甚至想冲动地问一问,夏油杰到底又是怎么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