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了玉白菜后失足从楼上跌下去,梦芊还一直在自责说都是她撞上了柱子,不然也不会拦不住你,你倒好,居然给她身上泼脏水?”
周丝语目瞪口呆,自家哥哥都在说什么呐。
周岚见她不说话,只以为她是无言以对,便继续道:“府医验过了,她脑后的确有撞到柱子后鼓起来的大包,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哥哥我的孩子,你居然动手推她?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?!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,周丝语怒吼道:“你别给那个小贱人骗了!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一下,哪里撞上柱子了。她可是又打我又掐我,还把我推下楼害我摔断了一条腿啊!”
可是周岚捕捉到的关键词跟周丝语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,只听他冷笑一声道:“你也承认你推了她啊,她一开始还不顾自己的身子,跪在你屋门外要给你请罪呢。要不是府医说她也需要多休息,她这会儿估计还跪在外头呢,你…你到底有没有良心?”
周丝语听着周岚在这颠倒黑白,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,“她这都是作戏!这个小贱人惯会作戏的,哥哥你别给她骗了啊,真的是她推的我!”
周岚见她还在污蔑易梦芊,极其失望地道:“你怎么到现在还在诬赖梦芊?惯会作戏那个不是她,是你吧。”
他见周丝语有些迷惑,继续失望地解释道:“你别以为我总是不在府里,就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。我知道娘不喜欢梦芊,所以连带着你也总是欺负她。可是梦芊是怎么对你的?她讨好你,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。你怎么欺负她,她都不发一语,还一直跟我说你的好话,说你是个好妹妹,一直只从自己身上找原因。我有时看着她这样,我都心疼!”
“哥哥!” 周丝语喊道,她用力捶了几下床,哭得更厉害了。
周夫人本来也觉得都是易梦芊这个小贱人的错,如今听了周岚一番言语,对易梦芊也有了一丝丝的愧疚。
平心而论,易梦芊这个儿媳妇是很称职的。
她百般讨好自己这个婆婆,连带着对小姑子也是照拂有加。可是自己这个女儿,却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嫂嫂看待,从来没有给予过该有的尊重。
周岚道:“你拿着她给张家少夫人做丧事当借口往她身上泼水,你借着一起养花为由让她一个人在花房浇水施肥,你还嫌弃下人衣服洗完了发皱让她给你亲手洗,甚至你自己功课没做完被夫子训,还要她熬夜给你抄书!”
“在这个周府里,你有没有一刻当过她是你嫂子?” 周岚步步紧逼道,“你还带着满屋的下人想看她笑话,如今竟然还污蔑她推你下楼,我看这满屋子的下人都发卖了算了!”
“少爷!” 山茶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,周围不少下人都跟着跪了下来。
他们平日里仗着周丝语撑腰,确实没少给易梦芊脸子瞧,谁知这些都看在少爷眼里呢。
周丝语冲着山茶吼道:“你跪什么!你是我的丫鬟!我看谁敢发卖!”
话是这么说,可是山茶哪里敢起来,她只觉得全身发软,身子抖若糠筛,连后槽牙都在格格作响。
“哥哥!你是被那女人迷惑了!她才没有你想象中的纯良!” 周丝语有些绝望地喊道,“她就是个小贱蹄子,你怎么不信你看着长大的妹妹,偏要信那个外人啊!”
周岚冷笑一声道:“行,那我问问你,山茶。”
冷不丁被点到名字,山茶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,周岚问道:“你说,梦芊平时待丝语如何?”
山茶悄悄看了周丝语一眼,只见她满脸愤恨,双眼恨得仿佛要滴出血来。
“看别人做什么!我在问你!” 周岚又吼了一声。
这位少爷发起怒来还是很可怕的,山茶一颤,收回目光,磕了好几个响头道:“奴婢不敢隐瞒少爷,少夫人平日里待姑娘…很好……”
山茶的头垂得低低的,根本不敢去看周岚抑或是周丝语的表情。
周岚指着山茶冲周丝语道:“你也听见了,梦芊平日如何待你,你身边的丫鬟都是有眼睛瞧的。梦芊待你这么好,你平日里欺负她就算了,现在出了事还要赖在她头上,我看你才是蛇蝎心肠!”
“岚儿!” 见他越说越过分,周夫人忍不住出言呵斥道。
随后,她转向嘤嘤哭泣的周丝语道:“丝语你也是,自己失足就失足,总不能因为当时藏宝阁里只有你跟梦芊两个人,你就说她推你吧?”
听到自己的母亲也这么说,周丝语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。
曾经她最亲近的两个人,如今却都帮起了外人。
“我说的是真的啊!” 周丝语歇斯底里地喊道。
她用力地捶着床,直把全身的力气都发泄了出来,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。
“是她推我的啊!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贤良淑德!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!” 周丝语绝望地喊道。
她的声音很尖,喊到激动的时候还破了音,然后便咳嗽了起来。
周夫人连忙为她倒了杯茶,坐回了她床边,“丝语你冷静一些,先喝杯茶润润。”
周丝语“啪”地一声打开了那只茶杯,茶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,里头的茶溅出来弄污了周夫人的裙摆。
“周丝语!这可是你娘!” 周岚指着周丝语道,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妹妹竟然是如此的骄纵,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。
周夫人浑不在意地瞪了他一眼,“你也少说两句吧,出去,让娘跟丝语好好说,你去看看梦芊怎么样了,府医不是说她撞了柱子吗,别一会儿肚子出了什么事儿。”
听到母亲这样说,周岚也没办法,只得冷哼一声出了屋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