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减轻,李成意识有恢复的迹象,蔚风受够了,将人一脚踹出去,不愿再面对喷尿成扇形的窘境。
然而,苦难并没有过去,第三天老内侍前来给李成抻腿,每抻一次痛得心肝碎裂浑身发颤,说不出话来。
“这是必须要做的,否则腰佝偻了一生都直不起来,太难看不说对长身体也是一大阻碍。”老内侍劝着。
李成牙都快咬碎了,这比刀口处的伤还痛百倍。
蔚风再一次被抓出来,暴躁的直接想掐死李成。
事后体验了一把老内侍的手法,不能说是外行,只能说是硬来,怪不得李成又躲起来了,蔚风杀人的心都有。
能下地后的第五天,蔚风不让老内侍累着,他按自己的步调背着人在屋里做着全身的拉伸运动,效果显著。
正常来讲伤势痊愈及此后的调养仍需一个月。
蔚风要求不再吃素淡无味之物,他得好好补补。
老内侍做不得主,询问过曹内侍得到首肯才去厨房端易克化的吃食。
蔚风推开门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,就听对面的屋子里一阵鬼哭狼嚎,叫得人毛骨悚然堪比厉鬼索命。
“你当知足,用得药好伤势便好得快,那间屋子里的人就普普通通,抻个脚能要了老命。”
长时间躺着不动会生褥疮,蔚风一有机会就到门外站站,除了如厕问题交给李成,其他时间与老内侍浅聊几句套个话。
宫中内侍分等级,一等叫太监,官阶正四品;二等叫少监,官阶从四品;三等叫监丞,官阶正五品;四等叫侍童,官阶不一。
蔚风发现老内侍动不动就喜欢提赎回宝贝的事,八成是对方的执念使然,到现在都没能攒够赎金。
要不要吧,蔚风不在意,又不能接回去,李成若有此心是李成的事,他不管。
想想上辈子满地的残肢都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,都找来岂不要累死,总还能再长出来。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。
话说回来,以李成身体条件没这可能,除非大罗神仙在世。
每天犹如上刑般的抻腿,四十九有种熬不过去的感觉,吃不好睡不着简直是度日如年。
“救,救我,救救……”
细弱的声音自身侧响起,四十九立刻惊醒朝右侧看去,“你怎么了?”
“热,渴,我快要烧死了!”
四十九伸手过去,触及到身侧之人的脸颊,烫得他缩了指手,心觉不妙连忙大喊。
“来人啊,来人啊,请大夫,有没有人啊!”这个时候顾不得在睡的其他人,人命关天要是不管不问,哪天轮到自己头上岂不是求救无门?
喊了半天没有人应,四十九不知哪来的力气,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,一定要找人来,他不想身边的人就这么凉了。
一挪一挪的下了地,两只手挥舞着,凭借白天的记忆摸黑往门边去。
打开门,四十九朝外面喊,“来,来人啊!”
冷清寂静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呼喊,蔚风自榻上坐起身,声音好似有几分耳熟。
去看看,行动快过大脑,蔚风穿鞋下地来到桌前拿上亮着的蜡烛,打开门走出去。
对面的亮光一闪,四十九瞬间喜意上涌,“这边,劳烦请个大夫。”
蔚风闻声停下脚步,听出是何人在喊叫,没往那边去转而到隔壁,将呼声震天的老内侍叫起来。
“出事了,能不能找个大夫来?”蔚风心道,没有宵禁叫个大夫应该不难。
“不用,有药。”老内侍呵欠连天找出药煮水。
总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,蔚风掏出银子示意老内侍,“我这里有五两银子,请个大夫保险些。”
老内侍瞬间来了精神,接过五两银子一脚迈出门口,扭头道:“看着炉子,煮开了就端过去,止疼的。”
蔚风闻着臭臭的味道产生质疑:“这玩意能喝?”
锅里的水开了,蔚风拿起旁边捡炭的铁夹子,夹住锅边端离,炉子里的火先盖上。
一手拿蜡烛一手夹着锅往对面的屋走去,蔚风朝台阶上的人喊道:“过来接一下蜡烛。”蜡油都滴他手上了,另人只手夹得锅略重,快要支持不住了。
“哦,好。”四十九挪动脚步一步步下了台阶,光亮之下看清对方的脸。
“是你!”四十九错愕的接过蜡烛急问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错了,错了。”四十九一会哭一会笑,“瞧我这记性,你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。”
蔚风不管情绪失控的四十九,两只手端着锅,“老内侍请大夫去,这汤不知能不能喝,要不再等等?”喝出人命算谁的?
四十九皱了皱鼻子闻了闻味道:“这是动刀前喝过的药,喝完后全身发麻。”
刚把锅搁桌上,老内侍带了大夫进门,“煮的药没喝吧?”
“没来得及。”蔚风靠在桌边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老内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喘着粗气催促大夫快些。
屋里就蔚风拿来的一根蜡烛根本不够亮,让四十九拿去给大夫照一下。
大夫借着烛火的亮度查看伤处,“有脓了,少喝些水。”
处理时又是一阵痛呼,听得蔚风心肝乱颤,挪到门口眼不见心不烦。
帮不上忙的四十九小心翼翼挪到门边问五十,“你那天晚上怎么?”
“卫老爷叫我去一个地方。”蔚风不打算细说。
“哦,那你,还好吧?”四十九没话找话。
“死不了。”蔚风一副不太想深入谈下去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