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无人的角落现身,蔚风把溅了血的外衫脱下来掏出里子反着穿。摸了摸怀里放着的银子,拿在手上找个近便的地方买几身衣裳,再去寻客栈住下。
身上沾到的属于李成的血不知不觉吸收了,月光草似有所感,有什么东西在变化,它只抓住一个线头,再想拉扯出隐藏起来的线,断了。
身体从高处被无情的丢到了地上,不用猜肯定是凶人干的,李成绝对不会这么对它。
月光草的思绪被这一下子打断,再想回到那种飘渺的状态找不到门路了,气得滚到了前面探路。
滚呀滚,月光草知道凶人在找成衣铺子,东瞅西看无意中扫到一个人,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几分熟悉。
不多的记忆浮现,月光草想起来了,视线上移看到招牌上写着‘吉祥布庄’,一时心血来潮滚去门口瞧一眼。
留意到月光草的去向,蔚风跟了过去,站在门边往里一瞧,布铺内也有卖成衣的,抬脚迈过门坎走进去。
店面不大连个跑堂的小二都看不着,许是出去了店里就一个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,三十出头的样子十分年轻。
柜台前站着一位客人,对着摆在台面上的布匹挑挑拣拣,没有看上眼的,让掌柜再去拿些新花样的布来。
掌柜正要去身后的小门,抬头瞥见进门的小子,眼神微讶。情绪收敛得极快,又去小门里的库房取了货出来。
送走了难缠的客人,掌柜这才看向走到成衣架子前的孩子,遂问:“要买什么?”
“成衣,来五套。”蔚风不废话,指着架子上的样品道,“素色带暗纹的,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。”
掌柜先是打量了小子的身形高矮,按要求取了十套厚实的做工精致的衣衫摆在了柜台上。
“里衣有没有,鞋袜若有一并配上。”蔚风就不再去别的铺子里挑了,累了不想走太多的路,遇上太多的人保不齐又得打一架,烦!
“有有有。”掌柜这就去库房取来,各种各样的料子都有,价钱自然也分贵贱。
“棉布的。”便宜又舒服,破了丢掉也不心疼,丝绸的就算了吧,以李成这小子的年岁除了在吃的方机上点心,穿的只要不漏就行,有道是由奢入俭难,有检入奢易。
打包了一堆,蔚风借了个里间从里到外换上,脱下来的血衣交给月光草。
月光草吐出火晶烧掉血衣,快的连味都飘不出去就办好了,钻入包袱中窝着。
蔚风背着个大包袱付了银子往外走,门外一人急匆匆的声音渐近。
“掌柜的,你卖我的这匹布勾丝了。”
一个人往里走一个人往外走,撞是撞不上的,只不过两个人走了个脸对脸,视线相接的刹那,眼里均闪现微讶之色。
拿着一匹布的年轻男子转过脸看向正对面的掌柜,“这匹布我不要了。”
蔚风迈出门坎,东张西望半天找到一家不大的客栈,走了进去。
“掌柜,一间上房,要能看到月亮的。”月光消耗了大半,再攒一攒以备不时之需,蔚风掏出二十两银子搁柜台上。
登记查看过路引,掌柜取了号牌递过去,“二楼右拐顶头紧里面那一间,清静又是明窗独户,晚上看月亮最佳。”
小二刚从楼上蹬蹬蹬的下来,一看到有新的客人,上前笑脸相迎:“您这边走,跟小的来。”
随小二上了楼,打开屋子的门,里面地方不大,正如掌柜所言十分亮堂,床榻上的被褥小二刚抱过来,蔚风相当满意。
“附近哪些地方的吃食不错,买肉菜的地方离这边可远?”
放下包袱坐下来喝了小二倒好的温茶,蔚风顺便问一下当地人城中可逛的地方。
“云来阁的饭菜不错,价格略贵胜在量大,若买杂七杂八的东西南边有个大集一天到晚都开着。那边唯一不好的是小偷乞丐略讨人嫌。玩的地方南边的佛寺中的梅花竞相绽放美不胜收,别的地儿都离得太远扎堆在城外。”
嘴皮子利落的小二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,见没他什么事,便下去拎沐浴用的热水。
浸入热水中,胸前的伤口扭结成狰狞的疤痕,呈肉粉色凹下去一块,触之仍能感觉到闷痛,骨头上原有裂纹的,月光灌入修复了。
庆幸身体底子强壮,这伤搁别人身上肋骨怕是要扎入心脏当场毙命。蔚风洗好后擦了把光头,换上衣衫对着镜子照半天。
新冒头的眼睫毛略扎,眉毛更是像胡茬似的,远看有,近看丑,少了鼻毛过滤灰尘和寒风,呼吸都不得劲。
小二来抬水,蔚风给了跑腿的银子,让小二带一份云来阁的看家菜,浑身犯懒不想去。
小二高高兴兴的带上门下了楼,同掌柜的说了一声跑去云来阁。
布庄,前来换布的人一边指着布匹上的勾丝处,一边与掌柜拉扯,压低了声音道:“李成怎么变样了?”
“在码头上与闻人家大长老打了一架的结果,消息都传遍了你尽然不知?”
掌柜一边说着布匹拿出去概不退货,一边回应对方的不解。
“我的意思是李成好端端的怎么就跟闻人家对上了。”
刚见到人来不及查探消息,想先从掌柜这边多了解一下,再之后调查时也能做个对比。
掌柜皱着眉强词夺理,拒不承认卖出的布匹有问题:“交到你手里是好的,当时怎么就没细看?”脸上摆出一副你是在讹诈的神情。
“小道消息不保准,还在查证。”掌柜小声道,“闻人家的蓝蝶干什么的人尽皆知,这不就撞上了。”
“他?”找茬的人微惊,“一点看不出来,若真是那闻人家注定一败涂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