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,小声的伸着手说:“吃肉,再加。”做了个吃的动作。
吃,李成看懂了,点了点头又给了狱卒十两,“鸡、鸭、排骨。”
“行。”狱卒乐颠颠的走了,他能从中捞十两银子,五银孝敬牢头,另外五两给今日值夜的同僚添些硬菜。
聋子说话都大声,以为别人听不见,这下好了一个牢房里的人全听见了,馋得直咽口水,同样羡慕对方有余银挥霍。
李成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,晚上估计更冷,一个炉子压根起不了大用。
皮帽子先戴上,没头发的后脑勺格外凉,再把衣服穿上,李成察觉有人在看,并未在意。
“人家换个衣服都盯着看,看什么呢?”明知顾问语带奚落。
“又不是女的,看看能少块肉是怎么着?”被抓现形的人梗着脖子反击。
“是不能少块肉,备不住今晚上少块银子。”别以为大家都瞧不出来那些小心思,全写在脸上了。
偷看的人被戳破了小心思,死猪不怕开水烫道,“就看了,我瞧着这一身也不像是能揣个二三十两银子的样子。”
“奉劝你一句,这里可是大牢,别把自己整进来再也出不去。”眼气归眼气,也不能去偷去抢。
几个人私底下本就性格不合,时常有拌嘴,不吵两句心里不舒服,其他人听听便罢,不当回事。
窝在暖暖的衣服里,月光草叹了口气,终于没有呛人的脂粉味了。
李成拿旧衣服沾着水将脸上的粉擦掉,没有镜子有些地方没擦干净,月光草帮着指出来。
狱卒在两个时辰后拎着五层高的食盒出现在牢房内,打开门将食盒拎进去。
“你要的肉都有,两盘素菜一碗汤,晚上不是还有一顿,吃肉顶饿就没要馒头之类的。”
说完才记起眼前的小子听不见,狱卒收了银子自然不会扔下就走,双手比划了勉强解释清楚。
“多谢。”李成看到有他要的鸡、鸭和排骨,就没在意少不少的。
“你等着,我去给你拿盏灯来。”牢房里暗无天日,也就白天这点亮度,狱卒转身出了门去去就回。
“灯台放这里,小心着点别弄倒了,我一会儿……”狱卒想了想道,“晚上送饭的时候我再来拿食盒,你慢慢吃不急。”
李成又给了狱卒一两银子,狱卒一看这是个老实孩子会办事,又去整个了一个大茶壶拎来。
“热的,你慢用。”狱卒心情愉悦的离开。
香味飘得满牢房都是,前不久刚吃过好几个顶饿的馒头,闻着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,奈何对方听不见,要不然还能借故捞一口肉尝尝。
看到吃独食的小子,馋得口水直流的人背过身去,眼不见为净。
有人呢就没点自知之明,非得盯着对面人盘子里的菜咽口水,巴巴的等其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,能让出些许。
李成视而不见,埋头大快朵颐,骨头上的肉都啃得干干净净丁点不剩。
月光草尝了尝,不是太合口味,就不吃了,跳到地上穿过牢房门的宽大间隙到外面逛逛。
“别盯了,看再久也吃不到,何必呢?”
“要你管。”那人不悦道,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怎么就不能看着一同落难的份上,分一点肉给大家尝尝,之前的馒头、咸菜不就挺大方的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,真金白银买的去比不要钱的,哪有可比性。”
“他又听不见,有本事去抢。”恶意满满的怂恿道。
“他银子可真多。”再出涌现的念头挥之不去,闭了闭眼睛走到炉子前坐下,不再去看那人吃饭,耳朵一捂再不烦心。
一小块满是齿痕的咸菜疙瘩滚到了李成的脚边,他以为是月光草在捣蛋,顺着咸菜滚来的痕迹看去,才知是从对方的牢房丢过来的。
满是脏污满手血泡的双手,从对面牢房的栏杆空隙里伸出来,比划着看不懂的手势。
“对面的在要饭,看看人家。”有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瞧来劲了。
“给口吃的,给口吃的吧。”沙哑粗砂的嗓音传来,其他人都听见了,有的人巴不得看笑话。
“你猜,会不会给?”闲着也是闲着,乐子送上门不看白不看。
“不会。”都说了花了银子买的,哪能便宜了不相干的外人,搁自己身上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,只会闷头独自享用。
李成是从月光草明确的指向上看出,对面的人在向他讨食,略做思忖从烤鸡上撕下一只大鸡腿,起身走到牢门前伸手往外一递。
打脸来得如此之快,有人不信邪,抱着臂阴阳道:“说不定是逗闷子,反正对面的犯人出不来。再气也打不到人。”
“正主又听不见,你到操起闲心来了。”风凉话谁都会说。
“我就是单纯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你奈我何?”比我都嫉妒的要死,好意思说他。
就连要饭的犯人都惊了,没想到对方会给他吃的,他就是看着馋了见对方是个小孩子心地善良,大起胆子试试,要不到也无所谓,真的非常的意外。
胳膊不够长递不到对面的人手里,扔的话太脏了,李成看了眼栏杆与栏杆之间的宽度,侧着身子是可以轻松的钻出去的。
于是,所有人看到拿鸡腿的人从牢门的位置钻出去了,并把鸡腿递给了对面牢房里的人。此举惊掉所有人的下巴。
拿到鸡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,太香了,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了,吃着吃着流下了眼泪。
李成重新自栏杆处钻回去,继续吃着未吃完的饭。
有人不服的酸唧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