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眼花缭乱的纸屑,西娅看到西里斯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,从后门偷偷地溜出了酒馆。西娅来不及多想,连忙站起了身。
“哎呀!”她踩到了康拉的脚,惹得她发出一声痛呼,“你干嘛去?”
“我有点事儿,”西娅急匆匆地说,“马上就回来。”
“用不用我们跟你一起?”
“不用了!”
说完,西娅绕过喧闹起哄的人群,弯着腰从后门跟了出去。可是等她从后门来到小巷里时,西里斯的身影早已经成功消失了。
天气比走进三把扫帚酒吧时更糟糕。但值得庆幸的是,小路上人烟稀少,厚厚的积雪上还留着西里斯离开时的脚印。西娅顺着脚印,把斗篷裹得紧紧的,步履艰难的朝着脚印的方向走去。凛冽的寒风顺着领口和衣袖钻进肌肤时,她感到有些犹豫。如果西里斯是找他的食死徒兄弟去见面呢,她这样跟出来被发现了怎么办?但她转念一想,如果能找到西里斯和食死徒联系的证据,她就能改变凤凰社那么多成员被出卖丧命的命运,更何况她早就是一个经过魔法部多重考验的巫师,她相信自己有能力面对突发状况……西娅皱起眉毛,埋头盯着随风飞舞的雨雪,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。
脚印一直在小巷里穿梭,并且越走越深,周围空无一人。大概过了几分钟,西娅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尖利的声音。
“……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么?”西里斯的声音从小巷的拐角处模糊的传出,“跟在那群蠢货后面虐杀手无寸铁的麻瓜,这就是你信奉的教条?”
西娅朝小巷里望去。西里斯的脸上满是怒意。在他的对面,稍显瘦削的雷古勒斯.布莱克背对着小巷出口,西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。
雷古勒斯比西里斯要矮一些,说话时要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哥哥: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什么都没做,”从他的口气上听,他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,“约翰逊的事情也和我没关系,我不知道卢克会去找她的麻烦。”
西里斯的脸色缓和了些许:“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
雷古勒斯扭过头朝着小巷出口看了一眼,吓得西娅连忙缩回了脑袋,攥紧了拳头:“我会和你解释的,但这和那些人没关系——”
“我现在就要知道。”西里斯烦躁地打断他。
似乎是压低了声音,西娅只能听到一阵嗡响。但无论如何,既然已经确认了西里斯偷偷溜出来不是为了和什么食死徒见面,西娅也没了继续偷听下去的必要。
离开前,西娅又望了一眼小巷拐角。她实在是看不透西里斯到底在想什么。如果他是真的反对纯血主义的话,为什么要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呢?这令她感到匪夷所思,因为在她看来,西里斯从现在就开始为以后做间谍而演戏是可能性很小的事情。
但不管怎么样,背叛就是背叛,不管出自什么理由,她的父亲都因为这件事离开了她的身边,而她当然也不会善良到试图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去感化一个罪犯…西娅想着,裹紧了身上的厚斗篷,在刺骨的寒风中加快了步伐——
什么东西从不远处的高楼里被抛出,砸在雪地里发出噗通一声闷响,拦住了西娅埋头前进的步伐。
西娅疑虑着向前走了几步,在看清那雪坑里的情况时吓到发出了一声惊呼:莱特亚.里奇倒在地上,脸色惨白,四肢还在不停地痉挛着。
小巷深处又传来两道交错杂乱的脚步声,是西里斯和雷古勒斯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
“我不知道,我走到这儿,就看到他掉下来。”西娅在里奇身边蹲了下来,“还有呼吸。”
“这是钻心咒,”雷古勒斯说,他显得很镇定。“我们得做点什么。”
“我去找人,”西里斯立刻说,“你们两个在这儿待着,哪儿也别去。”
西里斯撒腿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,飞快的拐过街道不见了踪影。而里奇仍然在抽搐,躺在地上不省人事。雷古勒斯走到西娅对面,也蹲下了什,将手搭在里奇的脖颈上。
“你帮我把他的身体放平。”
尽管有满腹疑虑,但西娅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。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将里奇抽搐的身体压平,甚至用上了膝盖。雷古勒斯抽出魔杖,沿着里奇的身体缓缓移动,嘴里吟唱着西娅从未听说过的咒语。西娅能感受到手下摁住的身体正在缓慢地放松下来。
里奇的身体彻底平静下来后,雷古勒斯收回了魔杖,抬起眼时对上了西娅复杂的目光。他们对视了一会儿,但谁也没说话。
几分钟后,交错的脚步声又从另一边响起。海格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沾着雨雪,身上穿着一件巨大无比、邋里邋遢的海狸皮大衣,神情很严峻。西里斯跟在他的身后。
“别堵在这儿,”海格喊道,“让我看看!”
海格盯着里奇看了一会儿,然后一言不发的弯腰把他抱了起来,转身就朝城堡的方向跑去。
阵阵呼啸的狂风又回到了他们身边,西娅松了口气,想从地上站起来,但腿早就因为埋在雪地里而冻得僵硬了,她一个踉跄,西里斯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胳膊,好让她借力能站起来。
“谢谢。”
西里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西娅故作镇静地回答道:“…只是路过。”
“大冷天从这儿路过?”西里斯狐疑地问。
“嗯…”西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只能敷衍着转移话题,“我们得回城堡去,教授会想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的。”
好在西里斯不是真的怀疑她。他接受了西娅的提议,雷古勒斯则从头到尾一言不发。他们一路沉默的朝着城堡走去。
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