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顿时语塞,她自己也觉得奇怪,陈姐明明能力品行一等一,可为啥就是不招领导同事的待见呢?
电话那端,王剑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困惑:“林清,还记得我让你仔细观察你们酒道那两位美女导购的日常言行吗”
“记得啊”。
“那就仔细观察吧,我相信以你的细心,到了周末,一定会有收获的”。
挂了电话以后,林清细细品味着王剑的话,心里着实不解,看来,社会这本大书,自己是真的才翻开扉页,里面的内容深奥着呢。
不过,王剑不才比自己高两届吗,怎么他就懂那么多的呢。
看来人与人还是不一样的,就像哪个知名作家说过的,生命的深度和广度,是不一样的。
林清想着想着,又走了神,只听得方科长在耳边喝道:“林清,你想什么呢”?
林清立刻惊醒:“对不起科长,我在想着卖酒的事情呢”。
方科长似笑非笑:“卖酒有什么好想的,他爱买就买,不买拉倒,没有人买,你还能到街上硬拉人来买呀”。
“科长,我在钻研销售技巧……”
“啥技巧啊,都是厂家编造出来给自己打广告的,依我看啊,他该买总是会卖,你不说他也会买,他要不想买,神仙也拿他没办法,就你傻乎乎地听你们家业务员忽悠”。方科长一脸的不以为然。
林清一时有些难以置信,这是一个酒水科科长说出来的话么?从超市的层面来说,她好歹也是个卖酒的不是。
“你这个月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,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啊,走,跟我到仓库里干活去”。
科长的吩咐,自然是要听从的,林清只得乖乖地跟着她,到了仓库。
仓库正中的地上,放着一堆外壳变形破损的白酒,林清认得出,这些酒都是超市的总店配送过来的酒,没有导购员推销的,因为外观破损,所以要装进箱子里,包装好,等总店下次配送货物的时候让司机带回去。
方科长说:“去,林清,你去找个箱子,把这些酒的条码全抄下来,然后装箱,再用透明胶封好”。
林清听了,就去找纸笔,一盒盒地登记。
就在她蹲在地上一盒一盒地整理的时候,方科长却一屁股做到了货架旁的纸板上,脱了鞋袜,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指甲剪,慢悠悠地剪起指甲来,一边剪,还一边跟仓库的保安开玩笑说:“老李啊,我上次看见你跟你老婆一起逛街了,你老婆那件裙子可真好看,多少钱买的”?
保安老李一听这话,就凑了上来,两人有说有笑地拉起了家常。
林清将酒装满了一个大大的纸箱,方科长说:“把纸箱搬到货架上去”。
林清吃力地搬着那个大纸箱,却怎么也搬不动,实在太沉了,她就说:“科长,咱两抬一下吧,这实在是太沉了”。
方科长早就剪完了脚指甲,可是她却依然舒舒服服地坐在纸板上,并没有起身的意思:“笨蛋,太沉了你就不会把酒拿出来一半,先把箱子搬到货架上,然后再把酒一盒盒放进去啊”。
林清一听这话,只觉得热血上涌,她知道,科长也是要干活的,按照制度,科长作为超市员工,要比导购员干得还多,退货本来就是科长的工作,导购只是负责自己的任务区而已,可是,这方科长的行为,简直是——欺人太甚了!
她想说点什么,可是转念一想起那六七千的工资,到底还是忍了下去,默默地从箱子里往外拿起酒来。
林清坐在食堂里,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玻璃饭盒的洋葱爆炒牛肉,脑子里不断地想着昨晚在微信上跟王剑聊天的内容。
昨晚回到家里,林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想起方科长的言行,越想越气。
于是,她干脆从床上坐起来,拿起了手机,看看才不到十点,就点开王剑的微信头像:“在吗?师兄”?
王剑立刻给她回复了:“在啊,怎么了”?
“我今天遇见一件事,心里有点想不开,你能给我指点迷津吗”?
“什么事?又是关于陈姐的事啊”?
“不是……”林清稍微犹豫了一下,还是打出了一行字:“我怎么觉得,方科长拿我们这些人,就跟她们家后院里的丫鬟奴才一样”?
“怎么回事”?你倒是说说,王剑立刻敏感了起来。
林清就把当天仓库里发生的事情气乎乎地说了一遍。
王剑发过来一个笑脸,接着问:“那么,你觉得方科长如此欺负你,是什么原因”?
“什么原因?她神经病呗,就想舒服享福呗,还能有什么原因”?
“不是的,肯定不是的,林清,你再好好想一想,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”,王剑耐心地引导。
“能有什么不寻常,我天天老老实实地干活,对她言听计从的,再说,我一下子卖掉十箱子酒,对她来说,也是业绩,我还是有功之臣呢,凭什么这对我”!林清越发愤愤不平。
王剑又发了一个笑脸:“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问题就出在这十箱子酒上呢?每个厂家的白酒提成都是保密的,她指不定以为你这下能拿多少提成呢,当然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”。
“啊,不是吧,这就嫉妒上了”?林清实在不敢相信。
王剑嗯了一声,又说:“自己想个办法,去平息一下你们科长的不平衡心态吧,你不能事事都靠我指点,你自己也要思索,也要悟”。
林清想了半夜,觉得王剑的话有道理,领导既然看自己不顺眼了,不管是什么原因,不管这个原因有多荒唐,对自己有多么的不公平,自己都得想办法去平息这种不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