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晃见青枝脸色发白,抖抖手上的荷包,不知是吓唬她还是提醒:“既然侯爷内厅有,说不准别的地方也有。”
青枝猛地看向程晃,程晃仍是嬉笑着同她挤眉弄眼,“愣着干什么呀,接着搜呀傻姑娘。”
程晃这句话便是提醒,这样的东西必定不会只放在一处!
青枝心中都来不及懊悔,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心腹的人来搜检,莫叫人声张出去,她下意识看向程晃,“程侍卫……”
程晃举起食指抵住嘴,一脸‘不用你说我都懂我来做’的表情:“侯爷这儿和书房交给我,你去县主那边儿。”
“多谢程侍卫。”青枝感激地点点头,转身带着心腹小婢子往濯缨院去,步履匆匆,依然举止得体。
程晃嘴里那根草还叼着,他咬两下,啧,这草根还带点儿甜怎么个事儿。
“你们几个过来,这几日盯着点,还有刚刚的事儿嘴巴严实点,否则,你们是知道我手段的。这儿,这儿,还有顶上,都搜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 几个侍卫连连应下,去程晃说的地方仔细翻查。
青枝到濯缨院,吩咐人去各处地方查看,主要是县主可能常待的地方,床褥,梳妆台,书房,花厅,全部细细搜检。
今日所见实在骇人,青枝没有想到就在侯府之中会发现这种阴损狠毒之物。她脑子飞快转动,幕后之人是想要什么,侯爷父女的性命?还是,长房的爵位?
这个念头一出,青枝觉得自己大抵猜对一半。
“青枝姐姐,这儿有。”
小婢子快步来报,青枝过去查看,果然是与方才那个荷包模样一致,看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。
一个多时辰过去,青枝才将濯缨院搜检完毕,她命人将这些荷包都装在一个木盒子里,一共在濯缨院搜检出7个荷包,下毒之人真是思虑周全得很。
程晃动作比青枝快些,他在濯缨院门口等了许久才见青枝出来,吐掉了嘴里已经没味儿的草根,过去问道:“查出几处?”
青枝不解,“七处。”
程晃摇头,“不对数,你跟我来。”
青枝毫不迟疑地跟上程晃,程晃一来就往濯缨院县主所居住的房间去,甫一进去直奔那张黄花梨木海棠雕花大床。
青枝本想阻拦,想到什么又顿住,只看着程晃在那儿拿着剑柄在大床两侧的木头上敲敲打打的。
实在是看不懂程晃的操作,就在她要出声询问时,程晃冷了声音道:“这里。”
“什么?”
青枝不解,下一瞬,她就看程晃出剑劈开大床两侧的木头,竟是被人掏空塞进好几个未封口的荷包!
程晃甚至都懒得用手去拿,直接以剑穿过几个荷包,冲青枝挑眉,示意她打开木盒。
青枝已经傻了,只能程晃说什么,她就做什么。
等程晃把木盒都合上,青枝才喃喃道,“不想黄花梨木也会招虫子,县主这床是不能要了。”
程晃哼笑,挺聪明的。
“这就看你程晃哥哥的吧。放心,三日,三日之内,还你一架比这个还好的黄花梨木大床。”
青枝回过神来,下意识屈膝谢礼,程晃剑柄一抬,恰恰好挡住她的动作:“客气了。不过叫我说,若换,此事说不得就会惊动幕后之人。”
青枝看向程晃,他的确很聪明,粗中有细。
“不妨事,我自有办法。”
程晃点头,大摇大摆地就出去了。青枝在后边儿关上门,才离开。
程晃突然回头,青枝险些撞他身上,幸而止住步子,“程侍卫?”
“我来之前,侯爷给了我传信的法子,你可要传信?”
程晃说的是侯爷,不是县主。
青枝目露惊喜,连连点头:“那就麻烦程侍卫了。”
程晃呲牙一笑,“跟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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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定诤觉得圣人派沈述来接他回京是有一定道理的,这一波接一波的刺杀,若是光凭他长宁侯府的训练出来的人,怕是不会这般轻松。
当夜果然来第二波刺客,不得不说沈述的确是料事如神。
好在这批刺客人不多,乌然等人也休息得好,精力十足,最后连带着收拾现场也不过就半个时辰。
姜姒在帷帐门口站着,乌发如瀑,看着身前沈述手臂上渗出来的血迹,皱皱眉头,“沈指挥使的伤口渗血了。”
沈述没回头,只沉声回了她的话:“不碍事,侯爷的金疮药很好用。”
“多谢指挥使,若非指挥使救我,这伤该是落在我身上。” 这是姜姒的第一次亲自向沈述道谢,沈述冷漠孤傲,不苟言笑,她是有一点点害怕沈述。
沈述这才回头,看向帷帐边的小县主,“不客气。”
姜姒抿嘴,眼神还是盯着他的伤处,切肤之痛,如今又裂开了,那得多疼?
沈述皱眉,这小县主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?伤口太可怕了?
“乌然,过来。”
“来了!” 乌然三两下就蹦过来,“大人,何事?哎?大人你的伤裂开了,我给您包扎吧!”
不等沈述说要换药,乌然已咋咋呼呼地叫起来,手上动作飞快,因为伤着手臂,要把衣服解开。
姜姒见状,退回帷帐,可在退回帷帐之前,无意间看见了沈述精壮的腰身,还有他腰上缠着的一圈纱布,同样也是渗出血来。
乌然也看见了,“大人!你腰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 沈述看了乌然一眼,乌然顿时噤声,手上还在比比划划,意思是他腰上的伤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