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仙对这些事向来无可无不可,见白素贞一心为了治病救人,自然乐得同意,立刻张罗着开张之事。
小青担心白素贞的身体受不住,又对此道颇熟,被许仙抓了壮丁,白日采买夜里算账,一连三日竟然连门都没能出去。
“小青,难道你不知道那梁连是何许人也?怎可与他交涉过深。何况……只望日后你们能渐行渐远吧……”
白素贞远远瞧着小青忙碌的身影,默默叹息一声回了家中。
三日后,保和堂开业。
看病的,买药的,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这药铺的摆设,东家的为人。
白素贞行事大方得体,讲话间又带着许多女流之辈难有的豪气,兼之她为人细心,同理心盛,体察人心,为医术高超的许仙做辅,简单一席话便立刻人人称道起来。
李公甫大小也是个捕头,许娇容平日里又与人为善,这保和堂又是众邻居从小看到大的许仙所开,再加上白素贞亲口承诺药铺定期义诊的善行,第一日开业进门的几乎踏破了门槛。
“娘子,你,你真是个聪明的好人!”
许仙满腔爱意敬佩,话到口边却只蹦出这样一个简单莫名地赞扬,听得一旁的小青嗤笑了一声。
“许官人,你这算是在说什么,您自个儿听听,有这样夸人的吗?”
“小青。”
白素贞嗔了小青一眼,见她并无芥蒂,心中也松了口气。
感情之事如乱麻,剪不断理还乱,也许就这样拘她几日,待对那梁连的感情淡了说不定就好了。
“小青,这你就不懂了。这世上啊,其实人人都想做好人,可是好人大多吃亏也吃得多。能像娘子这样做善事利人而不伤己者少之又少,你说,这不是聪明的好人是什么?”
许仙看不懂姐妹二人之间的官司,还在那里自顾自地洋洋自得,只觉自己一生于愿足矣。
“什么聪明的好人,我看啊,你就是听了义诊两个字,比娶媳妇还要高兴!可是我们开药铺难道不是赚钱的吗?这盘铺子进药材请帮工,杂七杂八的,要是没有我姐姐撑着能开的起来吗?要都像你那样义诊,大家还治什么病,都去喝西北风好了。”
“哎,小青,今日开张大吉,你怎么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?”
许仙被小青挤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撇了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。
“我们开药铺,是为了济世行医,救命活人,义诊也是为了造福乡里,大不了我平日多干些活赚钱就是了,总不能让没钱的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生生挨着吧。还教训我,你说你有没有理?”
“我……”
小青自然是大不服气,正准备掰扯,一旁白素贞见势不妙急忙出来打圆场。
“好了,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吧。青儿,我们也不会天天义诊,只是偶然,不会耽误什么的你说是不是?官人,青儿这几日忙里忙外很是辛苦,你就别逗她啦!”
“这会儿人这么多,青儿,你去外面看着些,别让大家挤了碰了的就不好了。官人,你快去坐好吧,大家都要等急了。”
许仙本就没有动气,嘿嘿一笑也就罢了。
小青明知道她和许仙争执白素贞定然舍不得,有哪一次不理会的,在外面总比在这看着气闷强得多,立刻应了声是走了出去。
“哼!什么都要管他,要帮他开药铺,要陪他不赚钱,要夸他,要安慰他,要帮他,要包容他,要……真是的,这哪里是找了个相公,分明是找了个儿子嘛!”
五鬼等人都在内里忙活,外间除了看病买药的,就只剩小青一人,倒也不用怎么维持秩序。
可是她又不想回去,干脆双手撑腮蹲在墙根下暗暗数落起来。
“新娘新娘,新的娘嘛,这有什么好稀奇的!”
忽然一双青蓝锦鞋停在跟前,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。
小青猛然抬起头来,看着梁连似笑非笑地低头瞧着自己,心头猛地一跳,噌地一声站了起来,登时一阵目眩。
“哎你小心一点,这么急做什么!”
梁连急忙伸出一手抓住小青手臂将她扶稳。
小青却是看着那手好似看到什么毒蛇猛兽一般一把将之甩开,后退两步贴在墙上,似乎觉得还不够,干脆转身往店门走。
“喂!这是怎么了,我怎么得罪你了?”
梁连面色一变,一把抓住小青臂弯冷声问道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一阵烫意自臂弯处飞速爬遍全身,小青眼前忽然浮现出这只手握住她手悬在张氏夫妇面前的模样,一股后怕突然袭来,心上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。
“我来……”找你咯。
梁连眼神闪了一下,忽然扭头看向保和堂药铺的牌匾,“自然是来看病的了,你们这不是药铺?”
“你能有什么病,我看你精神得很!你少……”
“梁公子,我们这今天很忙,只怕没空招呼你,还是请回吧!”
一只素手斜地里插过,轻轻一拨,原本稳稳握在小青臂上的手便被挡了开去。
“白素贞!”
梁连的眉头皱的死紧,阴沉沉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素贞,过了片刻才又放松神情笑了一下。
“许夫人,打开大门做生意,自然贫贱同类,一视同仁,怎么,别人看得我看不得?这样可不太好吧!”
白素贞不清楚梁连为什么而来,天知道她刚刚担心小青心中不快,一出门便看到梁连和小青站在一处时有多么心慌!
“姐姐,你放心,我和他没什么的,他既然想看病,就让他排着吧。你身子不便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