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顾灵喻如此说,掌柜的貌似有些为难:“剪树?只是那老槐树是我祖父当年亲手栽种,临终前曾再三嘱咐不得剪其一枝一叶。”
见这掌柜的一脸犹疑,莫灵萱忍不住插嘴说道:“如果您连修剪枝冠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,那我们也是无计可施了。反正运势衰败也是你家的事,你愿意留着那老树精养老鼠祸害你的酒楼也随你高兴吧。”
“老树精?养老鼠?什么意思?”掌柜听得最后一句,当即一惊。
莫灵萱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,瞟向顾灵喻,他干脆将脸别过一边,连个眼神都不稀得给她了。
正当她想着用个什么借口将这掌柜的打发掉的时候,只听巷中传来阵阵惊呼,之后两个小厮拔足奔了出来,脸色惨白,气喘吁吁地对掌柜的说道:“掌柜的,老……老鼠,好多老鼠……”
掌柜的斥骂道:“没用的东西,几只老鼠就吓成这样,多找几个人打死就是了。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。”另一个小厮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好多好多只,都钻到隔壁院的槐树中了,根……根本抓不着。”
听得这话,掌柜的更是一头雾水,干脆手一挥:“走,我亲自看看去。”
此时顾灵喻和莫灵萱不禁面面相觑。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,还是跟着掌柜的又进了那条巷子。
刚到院中,就见剩下的几个小厮面如土色,僵立在院中,似被人点了穴一般。
“老鼠呢,哪儿呢?”掌柜的问道。
那几人均不约而同地指向老槐树的根部,掌柜的上前查看,却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他刚想开骂这帮废物,结果从角落里又跐溜钻出一团黑煤球,身形虽小速度却极快,闪电般的速度冲向老槐树的根部。
不早不晚,老槐树的根部自动开了个口子,小老鼠正好跳了进去,口子倏然自动合上。
这下掌柜的是看清楚了,非常之清楚。他惊得嘴巴半天合不上,抬头看向院中众人,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。
掌柜的这时才反应过来之前莫灵萱说的话,他问莫灵萱:“你刚刚说的老槐树……养老鼠就是这个意思?”
眼看着这掌柜的自己都亲眼所见了,莫灵萱只得点了点头。
掌柜的又问顾灵喻:“少侠,刚刚……刚刚这树您也看见了,这……只修剪树冠能行吗?”
顾灵喻掐指一算,也是难以开口。只因这树的方位正中他家的命脉,偏此命脉又遮住了气运,实在是毁不得,又留不得。一时之间,顾灵喻也难以抉择。
“为今之计,修剪树冠只是治标不治本。”此时,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莫灵萱一听这声音登时头皮发麻。
众人回头,顾灵喻叫道:“灵悠师妹,大师兄。”
莫灵萱缓缓回过头去,果然是莫灵悠和左灵源,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青衫男子,秀雅如鹤,气度不凡。
她走上前去,怯生生地拉起莫灵悠的手,对着她轻轻地喊了一声:“姐姐。”
莫灵悠微微瞪了她一眼,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掌:“待会儿再和你算账。”说完,她气定神闲地走到掌柜的跟前,看了一眼老槐树,问道:“您先祖是否和您说过这老树的来历?为何要种于此处?”
掌柜的此时已被刚刚的一幕吓得有些六神无主,冷不丁的有人发话,原本他还喜出望外,但看清来人只是一个娇小的女娃儿,目测年纪比那顾灵喻还要小上好几岁,不觉有些失望,反问她道:“你是何人?知道这老树的来历又有何用?”
顾灵喻一看这掌柜明显小看了莫灵悠,赶紧圆场说道:“这位是我师妹莫灵悠,是紫微阁阁主的长女,虽然年纪比我小,但功力远在我之上。除了她,这世上也没有几人能解你如今的困境了。”
听得顾灵喻这样说,掌柜的立刻态度大变,直说道有眼不识泰山。之后便将这老槐树的来历向众人娓娓道来。
原来,早年掌柜的祖父由于家乡饥荒,由外地逃荒至清垣城讨生活,最初是在本地一家酒楼打打杂,后来老板看他人老实肯吃苦,便将他派到后厨打下手,他这才偷偷学会了做菜的手艺。
那些年,朝廷苛捐重税,各地又逢灾年,所以常有灾民来酒楼门口乞讨。
酒楼老板是个吝啬商人,自然是每次都派人将这些人赶走。但掌柜的祖父因吃过饥荒的苦,内心自然很同情这些人,常常趁着老板不注意将一些剩饭剩菜施舍给来乞讨的穷苦人家。
偶有一日,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前来乞讨,直接被老板赶出了门,掌柜的祖父于心不忍,偷偷打包了一些干粮给那老乞丐。
这老乞丐也不言谢,接来便吃,吃完就走,且之后每天竟能算准了时间出现在这掌柜的祖父面前,他以为这老乞丐是个哑巴,也不以为意,没有剩菜剩饭时,也会将自己的口粮分一半给他。
直至某一日,老乞丐没有出现,而当晚酒楼竟突燃大火,虽无人伤亡,但酒楼却在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,掌柜的祖父也失业了。
就在他彷徨无措之时,老乞丐竟突然出现了,还带着他来到了现在珍味坊的地址,让他在这里开一座酒楼,并告诉他,若想子孙富贵、家宅兴旺,需在月圆之夜,后巷那处院落中种上一棵槐树,这样便可保他家世代平安。
说完,这老乞丐还给了掌柜的祖父一个轻飘飘的包裹,让他种上槐树之时,同时将包裹埋在树下,待七日之后再取出。
这掌柜的祖父本对这老乞丐的话是完全不信的,只是这老乞丐临走时竟给了他一两银子,说是这些日子以来的饭钱。
他这才将信将疑地去买了一棵槐树苗,依着老汉说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