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灵悠看着她一副要吃了顾灵喻的样子,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,当下说道:“你也不必怀疑二师兄,他什么也没说。只是他一路上都鬼鬼祟祟地种那种青色的小草实在引人怀疑,再有……”
“再有什么……”
“再有三人出行,爹爹却备了四份盘缠,你说是为什么?”
“四份?”莫灵萱吃惊地伸出了四指,歪头想了想:“难道爹爹是给我准备的?他既然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们,那他还大费周章地让师兄弟们瞒着我做什么?
姐姐,姐姐,你是早就知道了吗?那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我下山呀,害得我偷偷跟着你们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,每天赶路累都要累死了。”
这莫灵萱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,一直追着莫灵悠屁股后面问:“姐姐姐姐,你怎么不理我呀?”
莫灵悠只觉得被她吵得头疼,只想赶紧回客栈好好休息,转头便向外走去。
莫灵萱虽然有些懊恼,不过转念一想,从今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他们了,这样一来也就没什么好埋怨的了。
想到这里,她追了上去,笑嘻嘻地讨好着莫灵悠:“姐姐,今晚我不用睡破庙了吧?”
“嗯,给你留了一间柴房。”
“……”
朽夜台,万妖齐聚,笙歌燕舞,漫天妖气氤氲缭绕。
重伤的鼠妖悠悠醒转,缓缓睁开双眼,目之所及,均是魑魅魍魉,他以为自己入了冥府,但稍稍一动,只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,那是他的断尾处。
一些不知名的小妖围在他的四周叽叽喳喳,幸灾乐祸。
“这是谁呀?怎么伤得这么重?”
“他你都不知道?大名鼎鼎的鼠王子磨呀。”
“鼠王?哈哈哈,听大王说是被几个凡人弄成这幅模样,就这样也配当鼠王?”
虎落平阳被犬欺,鼠妖咬紧牙关默不吭声,若不是血月消失数万年,他体内的金丹无法再吸收阴月精华提升功力,只能每隔千年蛰伏于地下吸收人间精气以固元,怎会落得如此下场。
恰逢今年是最后一年,也是他精气最为薄弱的关键时刻,才让那几个凡间小儿钻了空子。否则,莫说是区区清垣城,就是整个荒洲地界,他也能夷为平地。
只可惜,功亏一溃,那几个凡间小儿不仅害得他金丹受损,更损失了鼠尾。
断尾之仇,不共戴天。
“你们这些妖崽子懂什么。我们的子磨君可是心狠手辣不减当年呢,集万年精元的尾巴说断就断,对自己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,你们这些妖崽子谁能做得到?”前方响起一阵妖媚至极的咯咯笑声。
这个笑声于他,既陌生而熟悉,陌生得恍若来自遥远的万年前,又熟悉地让他不寒而栗。
他挣扎着想起身,奈何浑身酥软得没有半分气力,只能咬着牙撑起半边身子抬头望向声源处。
所有的靡靡之音戛然而止,一个被蓝色光晕笼罩的绝世身影向他款款而来,他的胸中犹如重锤擂鼓,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吸。
一张几可勾魂夺魄的脸庞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,他的瞳孔陡然放大,“是……是你?”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声音。
“多年不见,子磨君,如今可好?我找你找得好苦啊。”那人长长的指甲轻轻勾起鼠妖的下巴,露出莞尔一笑,正所谓世间千娇百媚不及其万一,直教三千妖魔意乱情迷。
但这一笑却让鼠妖子磨绝望至生不如死。
休整了两日,原本温庭若的计划是前往涂山,虽然妖王源自青丘,但青丘早在万年前就已灭,如今旧址只剩断壁残垣,想来也查不出什么。
而那涂山一脉倒是延续至今,也与妖王渊源颇深,也许能查得一点线索也未可知。
只是如今,计划有变。此前与鼠妖一战中,温庭若曾发出可绵延千里的惊腾云求救,而他师弟与赤炎宗的弟子刚刚出发不过半日,应该仍在荒洲地界,且按常理推算,不出半日他们就应赶回救援。
若是有要紧事耽搁,至少应有一封解释的传音书。
但如今距离那晚已过两日,他们不仅迟迟没有出现,就连丁点回音也没有,如此无声无息,若非遭遇不测,那便是被什么困住而无法脱身了。
未免迟则生变,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们确保安全,然后再各自追查妖王行踪。
但历经鼠妖一事,也让他对这些所谓的人间散妖的武力值重新估计了。
眼前形势难以预判,而紫微阁中人所研习术法并不擅于实战。
如果他带着全部的人涉险,若不能保他们周全,既愧对紫微阁主,也会影响接下来其余门派继续追查妖王。
经过一番思量,温庭若与莫灵悠等人商议各自出发,但莫灵悠等人也担心温庭若独自涉险,最后几人决定,由左灵源和顾灵喻跟随温庭若一起寻找清落台和赤炎宗的弟子,左灵源与顾灵喻虽不擅于术法进攻,但也研习过防御术法,危急关头还是能够自保的。
至于莫灵悠和莫灵萱则先前往涂山,等候与他们会合。
原本以为会热热闹闹的五人行,最后就变成与姐姐独自上路,莫灵萱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,如果不是姐姐不允,她可是定要跟着师兄他们去的,危险不危险的她不在乎,说不定会遇着更厉害更刺激的妖呢。
鼠妖一役虽然惊险,但却没给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,反而让她对光怪陆离的妖魔世界更加好奇了。
可是跟着莫灵悠一起上路,就注定是无聊又寡淡的,就像早上上路前,莫灵悠曾对她说:“近日可能有事发生,一路上最好不要多管闲事,埋头赶路便是。”
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