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掌柜不由一怔,不知她是何意,仍陪着笑脸说道:“夫人说笑了,我这客栈的每间客房。每一日都让下人仔细清扫的。”
谈夫人收起了笑容,说道:“若是干净的,怎么我一进去就看见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,差点污了我的眼睛。”
王掌柜立马领会,忙不迭作揖道歉:“是是是,夫人说得是,都是小人的错,伙计打扫得不干净,对不住夫人。”
见王掌柜还算识时务,谈夫人也就点到为止,和颜悦色说道:“你既知错,我便给你一次机会,你这客栈若还想安安稳稳经营下去,就记着以后别收那些个脏东西,否则,你这辛苦多年的家业,保不准哪天就和绕音阁一样的下场了。明白吗?”
“明白明白,小人明白,多谢夫人指点,小人谨记。”王掌柜就差磕头谢恩了。
这边敲打完王掌柜,谈夫人转头又对沈千源说道:“沈老板,我家大人今夜多吃了几杯酒,刚刚有些失态了,如今醉得不省人事,恐怕是不能久留这里了。不过他之前与你商议的事,还是最好不要有任何变数,您说呢。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是,小……小……小人明……白。”沈千源结结巴巴答道。
最后,谈夫人对着台下众人盈盈一笑,说道:“小妇人今夜扰了诸位雅兴,还请各位,大人有大量,莫要怪罪。”说罢,对着众人微微行了一礼。
台下所有男人立刻齐刷刷起身,整齐恭顺地对着谈夫人躬身行礼,然后齐声说道:“夫人言重了,夫人请慢走。”
之后,长史夫人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。
眼见这批人完全走出了外厅,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,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。
几个好事之人实在好奇那两间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所以趁长史夫人离开之后,都冲上楼去看个究竟,这一看,竟让人目瞪口呆。
这厢房的外室的摆件陈设井井有条、整齐如故,但一进内室,恍若两个空间,满地凌乱。
水果、细点散落一地,碎成渣的茶盏盘碟,男人、和女人的寝衣、外衫全都剪烂撕碎成一条条的布条。
地上还有一路没干透,夹杂着暗黄色液体的血滴。
还有一两片闪着点点金光的东西,沾满了血迹和稀黄的液体,看不分明。
一名小厮实在没忍住好奇心,拿起了一块碎布条裹住了手,捡起了那点金色亮片,擦干一看,高兴得跳了起来,兴奋叫道:“金字,是金子。”
“金子?”王掌柜一听是金子,赶紧过去抢了过来,拿起来就往嘴边送。
小厮急忙阻道:“掌柜的,不能咬,那上面有……”
王掌柜理都不理,还没等小厮把话说完,就把那金片放进牙边咬了一下,结果一股骚臭之气直逼喉腔,顿时气血翻涌,一阵恶心涌上喉头,转头就扑到一边狂吐不止。
“屎。”小厮尴尬地说道。
听小厮这么说,此时蹲在那摊血迹旁,准备再找找看还有没有金子的几人立刻蹦离三尺远,纷纷捂着鼻子。
“长史夫人,厉害。”那位青缎锦袍的翩翩贵公子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,说道。
其余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点头,多人面露同情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