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七眼含悲愤,上前一把揪住了洛舍君的衣领:“你既已得到了毒蚍,为什么还不肯让她们的亡魂安息?你可知她们经历了怎样的痛苦?毒液入骨,筋断皮裂、面目全非,还要被人套上颈刺,鞭笞虐打,最后毒入肺腑,埋尸荒野。她们只是一群可怜的女子,都是你的子民,为了家乡和亲人,为了你的主君之位,明知嫁入猛州是死路一条,也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。她们至死都想不到你会这样对她们?而你却连衣冠冢都不肯为她们造,连她们对亲人的最后一丝思念都要斩断! 你怎么能这么狠?”
“不不不,我并非故意不为她们立衣冠冢。”洛舍君吓得抱头躲闪:“只是秦先生说过衣冠冢会让她们魂归故里。而她们毕竟是因洛州而死,我只是担心若让她们的魂魄回到洛州,万一知道真相,会伤害洛州百姓,所以,所以我才没有……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严重地步。”
“你还在满口胡言?我看你是做贼心虚,你担心让她们知道所有的事都是由你一手操控,回来找你报仇。”四七恨恨说道:“就是因为你带着人去猛州墓林挖了那些恶兽的尸身,取出毒卵让大苍吃下,那些命火目睹了这一切,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家人和家乡利用,这才会变成戾火烧了洛州。”
“所以你才没有给他们悼思咒?”秦小五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,没有立衣冠冢,又让那些命火知道了真相,戾气既生,即使有悼思咒也是无用的。
四七轻轻叹气:“我后来发现洛州没有一户人家建衣冠冢时就已生疑,当我想回来给你报信的时候却被他的人打晕了。他们将大苍养在洛州山崖底,又折断了大苍的翅膀,不断地逼她孵育毒蚍。后来他们把我也丢入了山崖,想让那些毒蚍咬死我。却没想到,反倒让我找到了大苍,它与那些毒蚍心脉相连,所以可以控制那些毒蚍不让它们伤害我。之后我吃了你给我的药丸,变成青鸟逃出生天。”
“你这人竟如此狠毒刻薄,小小命火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,衣冠冢也只是为了消除她们的戾气而造,你却连这点事都不肯做,怪不得她们会变成戾火烧了洛州了,现在洛州变成废墟焦土,无数百姓无家可归,就如你所愿了吗?你真是枉为一州主君,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?”秦小五抬脚踢向洛舍君胸口。
“我丧心病狂?”洛舍君捂着胸口,喘着粗气,不再掩饰:“她们的身躯能为我所用,成为孕育蜉卵的温床是她们的荣光。若是没有这些毒蚍,我洛州至今还在被猛州欺凌压迫,洛州子民至今仍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我有何错?”
“无耻!”秦小五气得奸门青筋突突跳:“明明是你自己恋战权欲、私心贪婪,还好意思说一切是为了洛州子民?真是无耻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