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这里露个面。
她以为太太是想问先生而不好意思。
颂音撇嘴,她巴不得曾成然不来,看不见他那张脸,她吃饭还更香些。
用过饭,颂音照例是喝药催吐。
再次从卫生间地上爬起来的时候,她擦着嘴角的酸水,想,是该早早想法子打掉这孩子的时候了,不然照这么吐下去,早晚得露馅儿不可。
而且,她的身体也遭不住这样折腾。
到午后,用过餐的客人们略坐一坐,就开始三三两两结伴散去。
颂音抱着胳膊站在窗边,看管家躬身送着一个个登车远去。
人都走得差不多时,她发现江华韵始终没走。
早上江华韵怎么来的,她没看见;眼下想看江华韵怎么离开,却迟迟看不到。
正犯嘀咕,身后一热,有人贴上来抱住她。
颂音掐着胳膊内侧的肉,克制住发抖的身子,佯作无事笑道:“客人都走完了么,你这做主人的就偷懒?”
曾成然吻吻她侧颊,“重要的都送走了,剩下的都是些老朋友,老朋友是不在意那些虚礼的。”
颂音观他口气清新,丝毫不像喝过酒的人,就说道:“今儿倒长进,还知道喝了酒就该洗干净再进屋。”
他酒量不差,可以前会故意喝得醉醺醺的,拿酒气熏她。
她恨死他这点了。
他平日是瞧不出老的,可喝了酒抽了烟,吐息臭不可闻,比真正不能自理的老人还惹人厌。
曾成然看她的脸在温暖内室中粉白.粉白的煞是好看,抬手刮刮她鼻子:“还不是为你这娇气鬼,一闻酒气就要吐。”
颂音侧脸躲开他的手,皱鼻说:“是我的错么?明明是你孩子在闹我。”
曾成然抚上她尚平坦的腹部,也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细腰小丫头的肚子里会有个属于他的孩子。
他迷恋地轻抚着她的肚子,直把颂音给抚毛了。她啪一声拍在他手背上,恶声恶气地说:“得啦,还没个人形呢,叫你摸得怪不舒服的。”
曾成然松了手,“孩子长起来快得很,等到四五个月,就能摸到手脚了。”
颂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,她薄薄的肚皮下,一只小小的婴儿手在她肚子上撑出一个手印,登时吓得一个激灵。
她抬眸望眼笑得舒心的曾成然,暗自冷笑,想等到那一天,且做梦吧。
朱姐端来牛奶点心,曾成然拉着颂音,让她再用一些:“听朱姐说,早起都吐两次了?”
颂音啃着小饼干,点点头。
曾成然抚着她的头发,柔声道:“小可怜儿。”
可绝口不提看医生。
因为西洋医生说孕吐是正常的。
颂音没搭理他。
她现在明白了,只要孩子无事,这男人根本不在乎她是否难受。
他在意的只有孩子,以及江华韵。
“阿音,”曾成然瞧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,心情很好,“我想着,你要安心养胎,家里的家务得另找人来管。你母亲对于管家很有点经验,不若请她搬过来,既能照顾你,还能帮着看管些家里。年后我慢慢要忙起来,你跟前没个自己人,我实在不放心。”
来了,颂音捧着牛奶杯啜饮一口,终于来了。
原来迟迟不见江华韵离开,是因为她根本没打算离开。
她打的是来了就不走的算盘。
“好啊,”颂音十分平静,“芝麻胡同太乱,妈一个妇人独身住着确实不合适,我愿还想给她另找房子,这下好,有你这句话,还省了我的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