颂音搞不懂:“出货进货都在码头,那要你们在城里这间公司做什么?”
季妙龙道:“货物往来以及订单分类的文件,还都要我们处理啦。”
颂音还是不懂,但她严肃问道:“你们没有偷偷运不该运的东西吧?”
季妙龙吓了一跳:“太太别说笑了,咱们是正经公司!每一次出海,都有记录的!而且,乱载东西,被海上缉私队查出来,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颂音翻了翻订单,果然都是些鱼虾海货,确实没有违规物品,于是丢开手不再看。
出了公司,颂音和季妙龙乘车直奔警察厅。
到了警察厅,季妙龙先下去打头阵,问了一圈,全说没见过曾老板来,还都请他代为问好。
他返回车边,向颂音一一复述警察们的回话。
颂音默默听着,突然想起江华韵说也可能在督军府和司令府的话,一时心烦意乱。
警察厅还姑且算作为公众服务的场所,因此她能随便上门打听情况。
但督军府和司令府,那可是私人宅邸,她能直接闯进门,逮人就问:曾成然叫你们抓了吗?
返程途中,季妙龙瞅着曾太太的脸没有半点血色,有些不忍。
可他自己心里也发着毛,老板放他们假的时候,根本没提过会再出海的事啊。
颂音把季妙龙送回公寓,叮嘱他:“季秘书,这两天,你警醒些,先生若跟你联系,别忘了往曾公馆挂个电话,有人惦记着呢。”
她是在说江华韵,但季妙龙误以为她在说自己,连忙道:“太太放心,我等会儿就找些在政府工作的朋友问问情况,若有先生的消息,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!”
颂音微微点头,拉上了车窗的纱帘。
汽车夫问:“太太,现在回家吗?”
颂音低头,摸摸这两日突然风平浪静起来的肚子,有点讶异。
自打从华姐那里回来,肚里的小崽子就没再折腾过她了。
既不想吐了,食欲也恢复不少。
她暗道,你倒聪明,被那天那副打胎药的味道给吓住了?
你也知道我不想要你?想学乖了讨好我?
她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抚着肚皮,心想,孩子,你别怪我狠心,是老天都在帮我。
你老子头脚把我禁足让我好好养你,后脚他就出了事,如今连人影都找不见。
我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你打了,都对不起老天爷这份好心。
“太太?”汽车夫没等到回答,就又问了一句。
颂音抬起头,眉眼静静的:“不,先不要回家,家里安胎药吃完了,先载我去一个地方,我买些药吃。”
说完,她突然想起,这事不能让汽车夫知道行踪,就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扔给他:“你把我在前面街头放下,我自己去买药,你带着这些钱,去报馆里问问情况。报馆里的记者为写新闻,上天入地地跑,他们或许会知道些连警察都不知道的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