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又离颂音比较近,颂音直觉自己半边耳朵霎时失聪,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朱姐被吓得抱头矮下身趴在地板上,季妙龙也下意识弯腰卧倒。
江华韵呢,更是花容失色、惊慌失措地往沙发后藏。
温朝昌看着众人的丑态,乐得开怀大笑。
他转着枪,漫不经心地说:“本督军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,清楚了吗?”
屋内没人敢说话,他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:“听清楚了吗!”
“清楚了清楚了……”朱姐直起上半身,又是躬身又是作揖,“我再也不敢多嘴了,再也不敢多嘴了……”
颂音伏在沙发背上,转着脑筋想,她并没有给督军府递消息,那么,是谁跑去把这个疯子招惹来的?
她瞄眼吓得两股战战的季妙龙,是他么?
他常年跟着曾成然,应该也知道曾成然和温朝昌关系好。
所以,他是怕曾成然牢底坐穿,所以自作主张找温朝昌做援军了么?
混账,混账!
颂音不甘地咬紧嘴唇,就差一点,就差这么一点,她就可以跟华姐远走高飞、幸福快乐地生活了。
为什么半路杀出这么个煞神来?
温朝昌震慑完屋内诸位,收起枪,大喇喇往江华韵原本坐着的位子一倒,顺手往后一捞,将缩成一团的江华韵捞起来,半搂着说:“哎哟,你怕什么,我就是请谁吃枪子儿,也不能请你吃呀,叫老曾知道,还不把我千刀万剐?”
江华韵抓着披肩,推他胸膛:“你放尊重些。”
温朝昌一笑,当真松了手,靠回沙发背上,又伸长腿踢踢卧倒的季妙龙:“得啦,装得跟个小姑娘似的,大老爷们的,这是干啥?叫人太太小姐看了笑话。”
季妙龙认命从地上爬起来,也不敢坐,就垂手立在茶几后面。
温朝昌不屑笑笑,把目光转到还趴在沙发背上的颂音头顶:“弟妹呀,那上面是舒服还是咋的,还不快起来!”
颂音正埋着头恼恨,听了他的话,她深吸口气,手臂搭在沙发上,缓缓站直身子,板着脸说:“我家男主人不在,你先生作为外男,不该就这么登堂入室,欺负我们一群妇人吧。”
温朝昌双手抱臂,饶有兴趣地盯着颂音的脸,末了,一笑道:“正是你家男主人不在,你妈才把我从温泉山庄喊回来替你们主持公道呢,不然,我都不知道老曾出了那么大的事——弟妹,你既然能叫老曾的秘书去公司提款,想必也知道老曾被关在哪儿了吧?不然,你拿了钱去哪儿赎人呢?”
“政府的人惯会耍心眼,你一个妇道人家,别被那些肮脏的政客给骗了——这么着吧,哥哥我呢,虽没什么大本事,但好歹手底下也有那么点兵,有哥哥在背后给你撑腰,那些人不敢跟你来阴的。”
“五十万,不是一笔小钱,来,让哥哥替你保管吧。”
温朝昌朝后一打响指,墙角走出个军官,走到颂音跟前,就要接皮箱。
颂音这才明白,原来是江华韵搬来的救兵。
她心里头的荒唐简直满得要溢出来。
她紧紧攥着皮箱,装傻:“什么钱,我不知道,这里没有钱。”
颂音明白,眼下她绝不能承认那笔钱在自己手里,否则他们找出去,华姐和韩关就危险了。
江华韵冷笑道:“你把季秘书指使得团团转,不是骗他为你跑一早上,从秘书处支领了五十万的账吗?”
她早上被颂音眼底的恨意和寒意震慑住,也有些事情被撞破的慌乱,一时不知如何应对。
回房后,她将心比心,越想越不对劲。
死丫头既已经知道她与成然的事,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冷静地为曾家奔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