溜到墙缝中去。
“舞场散了。”颂音莫名怅然,颂华听着,就道:“饭店到底不比家里住着舒服,乱嚷嚷的,我就看不出哪里好。”
底下安静没多久,屋内电话机响,颂音探手接了,是曾成然问晚上怎么安排,要不要回家。她说不想坐车折腾,要跟颂华在饭店睡。他无可无不可,就说那他也和韩关在饭店开房休息了。
挂了电话,好半天,颂音的脸色都不太好。颂华小心翼翼道:“刚在包厢,我看你和他……那情形倒也不像僵到不可调和的地步,你还是打算和他离婚吗?”
颂音半晌没吭气。走到现在这步,离不离婚都不算顶重要的了。但这没必要跟华姐讲,就让她以为自己会过得好吧。
“孩子总得有个爹。”她打定主意瞒颂华到底。
知道她是想通了,颂华为她难过,但也暗暗松口气。这些日子看着,那曾成然虽确实上了年纪,可并不怎么显老相。为人当然是厉害一点,不过也唯有如此,他才能撑起那份颇丰的家资。
出来长了见识,颂华不再敢轻易劝颂音离婚。现在的社会,养个孩子总不能像从前那样,管吃管穿就完事。一个人来世间活一趟不容易,小时底子养差了,长大会有无穷无尽的痛苦。
至于借腹生子……那曾成然话里话外以至行动上都把颂音看得很重,应当是做不出这种事的。而且,几个月了,他身边也没见有女人。
颂华觑着颂音神色,斟酌着说:“这些日子,他身边是很清静的。”不像温朝昌,一到上海,就成日流连花街柳巷,畜生似的。
颂音轻呵,“谁呀?曾成然?”颂华点头。
“瘸了一条腿,要还不安生,也不能算个人了。”
颂华听她怎么是这个口气,正要发言,颂音已经关了台灯,躺下打个哈欠道:“华姐,我累了,睡吧。”
翌日清早,颂华睁眼,身畔没有人。伸个懒腰,颂音穿着黑绸衬衫,黑色长呢子裙,正坐在床边穿黑色羊毛袜。
她吓一跳:“你怎么也没个声。”颂音笑:“看你睡得香,不想吵着你。”再问,已经八点,她也赶紧起来洗漱。收拾妥当下楼吃早餐。
曾成然和韩关早到,已经点过餐,培根煎蛋和面包,一壶牛奶,一壶咖啡,一壶鲜榨橙汁。颂音没胃口,下意识去够咖啡壶,被曾成然拍了下手背:“小孩子喝什么咖啡。”他把咖啡壶挪远,给她把牛奶和橙汁各倒了半杯。
韩关陪着颂华笑,可那笑不自然,像硬挤出来的。吃完饭,离座前,韩关握了颂华的手向曾成然和颂音请辞。说蒙他照顾这么多天,很过意不去,现在开了春,他也该把精神振奋起来,把中断的学业捡起来,正正经经拿了毕业证,谋个差事养家了。
这些话全是昨晚曾成然明里暗里说给他的。他不是傻子,想这几月混一天是一天,不成样子,当然叫人瞧不起。他早受够曾成然那总是似笑非笑的眼,酝酿一夜,总算鼓足勇气说出来了。
颂华刚与颂音见面,自是不愿,被韩关重重捏了下手心,才忍住了没张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