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过去,也未听说他把人怎么样了。
跟汤六一打听,方知原来他只是把人关在楼里,每天跟产婆学习生产经验。
……
原青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人家姑娘,还是憎恨人家姑娘了。
“你又想说什么?”汤镜起身漱过口,去书案边翻奏折。
原青郑重其事地问:“你是不是动了真心?”
汤镜手上的动作停下,头也不抬,冷声道:“关你屁事。”
顾左右而言他,他这是真动心了,原青唉声叹气,表示惋惜:“她要是早点出现,十年前就能给你生个儿子了。”
说完,一个砚台直直飞过来,正中他腹部。
“你做什么?”他疼得倒地,捂住肚子惊叫,“景业,再偏一点,我就断子绝孙了!”
“这算轻的,”汤镜抬起头,凤眸张开,漆黑的眼仁定定看向原青,“你若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,掖庭还缺个倒夜香的小太监,你就去顶上吧。”
原青差点咬住舌头,“你你你……你鬼迷心窍了,我说笑都不行?”
“像你这种张口闭口生儿子的毛病,看来还是要‘斩草除根’才能治得好。”汤镜不屑瞥眼他两腿之间。
原青痛得冷汗涔涔,被他这么一瞥,不自觉合拢两条腿,身下竟也开始隐隐作痛。
汤六在旁边看够热闹,连忙憋住笑跑过来拉原青起来,“原大人,奴才叫您小心些说话,您还不听。瞧,挨揍了吧?”
主子心毒,属下嘴毒,原青闻言,直气得脑袋冒烟。
汤六替主子赔着笑送原青出去。
汤镜听着脚步声远去,往椅背上一靠,目光落在窗边的瓷瓶上。
十年前啊……
十年前,她才多大?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。
那时在掖庭打杂,也有去冷宫的时候,但他似乎从未见过她。
他阖目,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可能跟她有关的记忆。
最后的结论是,没有。
她如今的一张脸,生得浓墨重彩,令人见之难忘。幼时,想必也不差。
他没有记忆,也没有听人说起过,那就是她从未曾在人前出现过。
其实梅妃一直将她藏得很好。
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,对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来说是很危险的。
梅妃能守住她,确实不容易。
想得出神,门帘一闪,汤九脚步匆匆进来,“主子,长乐公主请您去天宸殿议事。”
*
天宸殿里的炭火烧得很旺,热得发燥。
汤镜一进去,便不适地蹙了蹙眉。
发现德王、怀王、勉王和进王也在时,他挑了挑眉,不动声色一一见礼。
长乐揽着无精打采的太子坐在上位,招手叫汤镜近前。
进王端着茶杯冷笑:“还以为有什么本事,你叫个太监来又如何,长乐,你今儿说破大天,也得下令把城门打开,叫我们哥几个回去。”
长乐左边站着低眉顺眼的百通,汤镜便走去右边站住。
太子察觉皇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紧紧收缩,疼得一龇牙,忍不住嚷道:“皇姐,你抓疼我了!”
太子的蛮横娇气惹来几声轻笑。
进王更是直接道:“长乐,有气你朝哥哥发,千万别伤了尊贵的太子殿下。”
进王的封地在北方,久居多年,完全抛却都城的精致秀雅,学了一身的粗犷豪气。
他连讥带讽的话说完,长乐脸色都白了几分,“皇兄……”
进王将茶杯往手边几上重重一放,“临近年底,事情一大堆,我们进京本是为父皇贺寿,早一个多月前就该回去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父皇病重,太子年幼不晓事,其他的宫妃和公主又指不上,我的母后……你们也知道,不是能主事的,我实在没有办法,只好将皇叔和皇兄们留下来,也是为防着若果真出了事,能有人在身边帮忙操持。”
长乐擦着眼泪,哀哀戚戚说出这段话,倒让汤镜有点刮目相看。
还知道这个时候该示弱,看来百通教导得不错。
她穿着丧服,鬓边别着白花,没有特意上妆,是以看上去也没有从前那般盛气凌人,甚至有点楚楚可怜。
几位亲王听完她的话,再看着她哭红的眼和明显魂游天外的太子,竟不约而同沉默下来。
先头咄咄逼人的进王有些不好意思,但拉不下脸说软话,便掩饰性地又端起茶杯。
还是勉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,“长乐,你说父皇病重,留我们在都城,是为了出事后,方便援助。可这不过你的一面之词,你此前从未跟我们说过父皇身体有恙。且寿宴结束至今,差不多有一月了,这一月中,你几次三番阻挠我们离京,今儿抓夷族奸细,明儿抓军营逃兵,反正自打我们回来,这京里是变着法儿的在戒严。”
“这等巧合,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并非有意如此?”
勉王相貌平平,一双眼却生得极亮。
他在皇子中既不拔尖也不出众,萧帝对他印象一般,赐他的封地是最贫瘠的。
长乐觉着身上发冷,她从未想过卷进来的会是这么棘手的一个局面。
父皇没了,源弟是继位人,他将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。
他们这些亲王难道不应该乖乖听话、俯首称臣吗?
他们怎么敢这样?
她扯扯衣袖,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出现在和百通预演的对话里,她惊慌得不知如何作答了。
“回勉王,抓奸细和逃兵这等大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