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·飞鸟和雷来到了一处地下室。 混浊的空气迎面而来,夹杂着一点霉味,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化学臭气。 光线从楼梯口隐约照亮长长的通道。 以一处荒废已久的建筑而言,这地方倒是整洁的令人意外。 走道起点旁有一扇门,雷伸手轻推,他形式性地把枪举起来朝门里面比,但很快就放下枪走了进去。 这个房间似乎也没有半个人影,只有浓重的阴暗弥漫其间。 门口这儿的光微微照进去,大约可以辨识房内的设备。 雷朝房内走了几步,忽地停住。 听见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,真·飞鸟反射性地在门边摸索开关,啪的一声,灯竟然亮了。 这种废墟还有电? 真·飞鸟心中狐疑,一面眯起眼睛适应光亮。 “这里是干嘛的……?” 他看到大型电脑和测量仪之类的器材,还有附有手术灯的手术台,以及后方一管管细长的玻璃容器。 那些圆柱状的透明罐从地板高到天花板,液体中似乎泡着令人作呕的物体。 还没看清楚那些是什么,真·飞鸟先发觉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。 “雷?” 真·飞鸟赶紧跑向他,见他半跪在地上,捂着胸口,呼吸急促。 “雷……你怎么了,雷!” 真·飞鸟赶忙上前搀扶。 此时的雷像是呼吸困难一样,脸色青白,表情因痛苦――或许恐惧?而扭曲。 真·飞鸟吓得赶紧扶住他。 眼见雷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,真·飞鸟半拖半拉的将雷带出了研究所。 跳进驾驶舱后,真·飞鸟匆匆打开了与母舰的通讯频道。 然而也是在这个时候,雷迷迷糊糊间发现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,当他想要努力看清时视线却逐渐陷入了黑暗。 “没有,我真的没有不舒服……” 当雷睁开眼睛时,就听见布帘外传来真·飞鸟和母舰军医争辩的声音。 “说是这么说,但还是小心一点好,那栋建筑物和周遭虽然还没检测出有毒气体或病毒,但是……” 说到这儿,军医停顿了一会儿,大概在检查什么,之后才又继续说:“……这种事总是很难说的。” 真·飞鸟无奈,只得乖乖接受检查。 “话说回来,舰长也太大意了,怎么可以只派你们两个就去侦察那种地方呢……” 军医似有不满,但听得真·飞鸟立刻抗辩:“我们在进去的时候都有检查四周!” 是的,雷在进屋时已提高警觉—— 只是万万没想到,屋里竟会有那些东西…… 一回想起当时看见的那副光景,原本已恢复平静的雷忽然觉得心脏一震,那种不规律的悸动又出现了。 手术台表面的朦胧反光、福马林的臭味……还有缩在那些玻璃罐里的浸泡物…… 那个废墟令他想起遥远的往事。 早已置诸脑后的情感再度笼上心头,宛若啃蚀人心的恶兽。 他极力扼制,试图将这种情绪抽离出去,想着将自己带离那个地方的人,还有另一个总是对自己露出慈蔼笑容的人―― 想到他,还有―—吉尔伯特···· 当那张白皙端正的面容和微笑在脑中浮现,雷顿时觉得精神舒缓下来。 雷再度睁开眼睛,从床上坐了起来。 刚结束检查、还在整理衣服的真·飞鸟立刻惊讶的转过头来。 “雷……” 见他向自己投以关切的眼神,雷向他点了点头,便转向军医说:“不好意思。我已经没事了,非常谢谢您。” 军医也面有忧色地看着雷利落穿起制服,回应道:“是吗?你要不要再躺一下?” “不用,我真的没事了。” 雷朗声说完,转身离开。 另外一边。 密涅瓦号此刻已降落在真和雷侦察过的那间机构里。 探照灯打在建筑物上,投射出士兵们忙碌的身影。 诺尔和阿斯兰也跟着母舰来到了研究所的前方空地。 “内部检查已经结束,自爆装置已全数撤除,并未发现生化异常迹象。” 不明机构内的前置调整做完后,负责输入资料的士兵向塔莉亚报告道。 “好的,谢谢。” 话虽如此,塔莉亚心中也是有些疑惑。 阿瑟侧头思索,也显得一脸不可思议:“这么说……雷的异常状况,又该怎么解释?” 听见真·飞鸟惊惶失措的报告时,塔莉亚最先想到的是生化污染,因此她便假设此处果真是联合军的军事开发基地,一如总部所预料。 为了全面调查,她下令母舰移驻至此。 可是,他们并没有检测到任何足以影响生理状况的不良物质。 比如说毒气、病毒或辐射之类什么都没有,也没有发现任何污染。 替雷和真诊察的医官也回报说两人身上没有此类迹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