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耽误了白泽的时间。
这时间,喝茶也罢,闲着没事做也罢,都没有替她再翻名册的义务。
白泽又翻了三遍,到最后,他递给面前眼圈通红的姑娘:“你自己翻……我可能不太清楚你找的人长相如何。”
霍阿萱仔仔细细,从天亮翻到天黑。
白泽替她添了茶,她目光紧紧落在纸张上,遇见红色的眼睛就闪起光亮,发现不是他就暗下神色。
到最后,还有几页的时候,她翻得慢了一些。
最后一页翻过去,是一张和他截然不同的脸。
她合上书页的手有点抖。
白泽很少共情人的情感。
但是这一刻,他感受到来自她身上溢出来的悲伤。
霍阿萱站起身,将书递给白泽,道:“麻烦您了。”
她眼神有点沉。
像是有了希望的人一下子没有希望一样。
白泽安慰:“也许是无名的隐士。”
这概率不大。
能逃出白泽法眼的人,这世上还没有多少。
霍阿萱点了点头,道:“也许。”
白泽:“……”
看她眼神就知道,没安慰成功。
白泽道:“或许你可以去见见腾蛇,我认识的兽类当中,只有他有着你形容的红眼睛。”
霍阿萱:“……”
那条表里不一让她差点毁容的蛇吗?
她莫名不太想相信。
她告别了白泽,沿着一路过来的路线下山。
在玉石阶上,霍阿萱忍了一天的泪水落下来。
她蹲坐在玉阶上,夜晚的月色明亮,和之前的时空中一模一样。
她想……也许他还未曾诞生在这世上。
她是逆向的时空,而他,在正向时空之内。
那个时代,已经没有了山神。
霍阿萱都不知道,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。
她想……也许跟着她,很让他痛苦,他不想再跟着她了。
她每一世,都先于他一步而死。
很痛苦的吧。
爱若是让人痛苦,就该放手。
他是个聪明人,又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呢。
她眼泪不断落下来,每猜想一种可能就心痛如绞 。
漆黑的深夜里,开明神殿外,有一人绕着蛇尾,目光落在玉阶上的人影上。
她在哭,他眸色复杂。
野兽很少有复杂的情绪,但是这一刻,他眼里闪过偏执、嫉妒还有恼怒诸多情绪,最后化作心里的酸意。
他心里难受,不知道源头何处,一拳锤在开明神宫的墙面上。
玉石粉碎,他捏在手里,玉渣混着鲜红的血落下。
依旧不能止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