瘩。
身后的岑氏紧紧护着赵芷,满面惊惶,庶几要惊声尖叫起来。
“赵乐俪在何处?”谢圭璋笑意一如既往的温和明媚,缓缓朝着赵闵靠近。
赵闵面容绷紧,吩咐剩余的侍卫一涌而上。
众人悸颤不已,看到同僚的惨相,深切地意识到,这冲上前的话,根本就是送人头啊!
赵闵的指令彻底失控,比起他护国公的威严,谢圭璋的滔天弑意,更是教人闻风丧胆。
赵闵躲无可躲,硬着头皮拔出腰间佩剑,一俟谢圭璋上前,劈刀直直劈砍而去!
谢圭璋低声叹了一口气,掌中陌刀顺势朝前移送,喋血的刀尖不偏不倚挡住赵闵的剑尖,谢圭璋身躯迫前,空置的左掌一举掐住对方的腕骨。
谢圭璋下手不留任何情面,赵闵倏觉自己的腕骨被碾碎了,大掌完全提不动佩刀,只闻「铛」地一记锐响,刀身坠地,赵闵痛得眩晕,也因为这片刻的失神,让谢圭璋抻臂递刀一尺,刀刃严丝合缝地抵在他的脖颈上,勒出一条浅浅的沟壑。
从动手至收尾,根本不过一记喘息的功夫,谢圭璋一番猛攻,端的是摧枯拉朽,恐怖如斯。
赵闵已然吓得双腿瘫软,跪伏在地,胸.膛剧烈地起伏着,他惊恐万状地意识到,谢圭璋要屠遍国公府,就如碾死蚁巢一般简单。
趁着谢圭璋开口言说,赵闵道主动告饶道:“赵乐俪就在常松院里!”
纵使护国公已然深陷狼藉,但谢圭璋冷峻的面容之上,此刻笑意尽失,鸦黑的眼睑之下,显出浓郁的厌离之意。
“请她出来。”
赵闵哪里能不允,哆哆嗦嗦地叩首道:“我我我、我让人把她带出来!——”
言讫,忙给岑氏使了个眼色。
岑氏母女俩久居深闺,平时用些心计还好,但遇到这般惊险的场面,已然被吓成软脚虾。
岑氏悟过意,速速拖拽着赵芷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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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厢,常松院。
落雪堆满窗槛,天色已昏暝,廊庑之下悬挂的一围栀子灯,在窗扇上投落下一片斑驳而错落的影子。
赵乐俪的目色从窗缝之中伸出去,发觉附近巡守的人减少了许多,似乎都往前院的方向去了。
赵乐俪心下微沉,赵闵这么快就将太子请来了吗?
她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,不由捂紧青玉短剑。
时局突然变得如此紧迫,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赵乐俪屋中兜转一遭,挑拣了一处窗扇,捣剑出鞘,剑刃对准窗闩,信手一削。
本以为要多费些气力,哪承想,不过三两剑,那些钉实的窗扇,应声而裂。
赵乐俪心中吃惊不少,没有预料到,谢圭璋所赐予她的剑刃,竟然是真真削铁如泥,威力无边。
赵乐俪扳住了窗槛,拖来一张纥丝扶手椅,踏碾在椅面之上,双手扳住窗棂,纵身朝外一掠。
双足堪堪落地之时,正要朝偏院的侧角门趋步而去,哪承想,未行几步,迎面就撞上了岑氏和赵芷。
三人的视线,在空气之中对峙上了。
赵乐俪淡淡地看着岑氏母女,眼神凌冽,悬剑在手。
岑氏奔得气喘吁吁,当下看到女郎手中的利剑,大气也不敢出,泣涕涟涟,坦诚说道:“大小姐,请你去花厅,救救老爷,老爷他、他被谢圭璋擒住了!命在旦夕!”
一抹异色略过赵乐俪的眉眸,这是全然出乎她意料的事。
——谢圭璋,竟然来她的府上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