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淡的话,语气懒散仿佛在说等会去吃披萨,她拿着采购的筐子往里面放挑中的饰品,“步子不对但身体没有受伤,只能是心理上了。”
庵歌姬:…中间,是不是跳过了一些重要的步骤?
飒爽的四年级前辈直起腰,她环顾四周,促狭地揭露天才的小心思:“还说什么惩罚呢,你这不是完全舍不得吗,硝子。”
说到这,这位即将毕业的学姐感慨道。
“你们的关系还真好。”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玷污神经的东西,抽搐嘴角痛苦地在完美休息日提到某对糟糕的后辈,“好的就像那两个人渣一样,不过没想到你会这样…额、怎么说呢……”
庵歌姬冥思苦想。
“【没想到那个家入硝子会有这样的羁绊】这种、啊啊这是什么词汇啊,总、总之就是挺让人意外的。”巫女局促地措辞,“因为,当初看见你的时候,感觉更像是旁观两个人渣的、冷静的人嘛。”
“现在就好像也有了自己在意的人,变得软乎乎了。”
在意的人吗?
……当然,她当然在意你了。
你是家入硝子重要的人这一点,是毋庸置疑的事实。
“…冬天,什么时候才到啊。”
拎了一筐子首饰的反转术式操作者在纠结用词的前辈身边,突然冒出这么句不搭边的话来。
庵歌姬拉下帽檐遮挡刺目光线,一时间失笑:“怎么,夏天太热把你热傻了吗硝子?”
棕发少女低头清点自己挑中的首饰,目光落在个与炎炎夏日格格不入的毛团雪花发夹,在学姐的吐槽中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绵软白绒,嘈杂店铺内她的声线轻而慵懒。
“被炉,橘子,年糕红豆汤。”
“有点想冬天了。”
“噗嗤,倒是说点正常的理由啊。”忍俊不禁的巫女张望收银台的排队状况,家入硝子口袋中震动的手机引起她的注意,“有人打电话哦,硝子。”
“啊,是悟。”艰难反手掏手机的家入硝子念出屏幕上闪烁的姓名,猜测道,“估计是发现我不在高专,让我们带点东西回去吧。”
“切!”
家入硝子眼见着庵歌姬表演颜艺,随手接通电话。
…
冬日被炉,有人曾剥着橘子坐在家入硝子身边,指尖泛着酸甜青涩的芬芳。
她专心致志试图剥出完整的橘子皮,在一条臂膀被棕发女孩抱住的前提下单手剥,身边的天才翻看相机,为镜头里友人们的模样逗得闷笑。
宿舍打了热空调,暖气烘得家入硝子昏昏欲睡,幸福得快要融化。
【那么,早就把我骗得团团转的硝子小姐,还吃橘子吗?】
那人捻住瓣果肉笑着问。
【当然。】
家入硝子不假思索的答。
【我这个渣男咒术师,要骗就会骗你到死哦,一辈子都和我困在冬日三件套里吧。】
家入硝子想念冬天。
家入硝子,想念你。
4.
阴湿山洞中,缝合线年轻人俯首,温热鼻息扑打在女尸苍白冰冷的脸颊。
虽然穿着夏日最普遍平常的短袖长裤,但这男人的一言一行中却带着股难以言喻的古典感,岁月沉淀于他雾似幽深的眼眸。
这具身躯消瘦,清瘦指骨微微凸起,圆润指尖轻柔拂过女尸的额头,带出道残留水迹的痕。
他用力欲叩,下一秒却被凭空出现的、黑雾似的力量纠缠手指,阻止男人更进一步的打算。
第五次。
洞外暴雨依旧,劈里啪啦的雨滴砸进岩石,从山洪中捞出你残躯的千年老妖怪遗憾叹气,搁在你头颅的手也随之拿开。
……用不了。
没想到就算没了那枚五条家的咒具,他依旧不能得偿所愿。
那黑雾像是感知到敌人的远离,涌动着从额头转移到女尸腰部,截断的身体横截面埋没于黑雾中,蠕动的肉芽交错融合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女孩的下半身。血肉凝聚,白骨一节节生长。
在毛骨悚然的肉骨修复声中,那颗藏于胸膛的心脏也逐渐恢复供血。
这已经不是能用治愈力好而解释的存在了,就算是反转术式也不会有这么离谱的效果。
比起人类,倒不如说……
亲手打造出九相图的千年诅咒师,为和你见一面特地换具村民身体、算准天时地利诱导你们一行人上山的羂索眼睫微颤,慢条斯理地将手按在你胸膛,五指做爪状微微下陷,没入新生的血肉中。
滚烫的鲜血沾染指尖,再往下连手腕都伸进,活跃跳动的心脏泵压血液,旺盛生命力集中于掌心。
相貌清隽的男人面上无悲无喜,他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冷酷的实验,曾让孕妇九次流产的诅咒师将手探进你的胸膛,用力一握,粘稠血肉咕叽作响。
山洞里回荡沉闷的爆裂声。
不能触碰头颅,却可以拧碎心脏吗?
他冷静思考,甩了甩血淋淋的手。
屡次制止羂索触碰你额头的黑雾自腰部分出一缕,颤颤巍巍抵达洞穿的胸口,在诅咒师饶有兴趣的注视下再次上演人类奇迹,破碎肉块飞速愈合,灌风的窟窿也被填满。
只要【你】的意志不被改变,其余□□上的疼痛残缺都是可以纵容的吗?
“不错。”男人喉结微微一动,赞叹之词从中溢出,应该吟唱和歌的唇轻启,“真是可怜的家伙。”
这世上,不会再有比千年前与无数咒术师——甚至包括两面宿傩签订过咒缚的羂索,更清楚这玩意存在的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