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性子,没有出家人的与世无争慈眉善目:“嗯,你担心的没错,庵里只剩下一石米了,撑不到冬天。”
“不是,不是有吴公子吗?”慧容问道。
这位师叔祖语调天然娇柔,轻声细语,可惜声音粗噶刺耳,体会不到这份娇柔,只能让人听了就心生烦躁。
“吴公子以后不知道还来不来得了,我们未必能等到他。”
慧容一听这话顿时跟天塌了似的:“那我们怎么办呀嘤嘤嘤……”
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在嘤嘤嘤?
慧容的哭声实在难听,吴意刚哄完一个实在没力气哄第二个,一拍桌子:“没人护着你就活不了了吗?”
慧容被吓得打了一个嗝儿,面纱后面的一双眼惊惧胆怯满是惊恐。
这不是心智健全的人的眼神。
吴意赶忙道歉:“师祖,我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静言眼中带着丝丝讥嘲:“我们这样的人,要是没有人施舍收留庇佑,随便纠结几个地痞流氓便横尸街头无声消失了,所以庵中不敢囤粮,不敢藏布匹,不敢留银钱,就怕糟了人觊觎。你说的没错,没人护着,还真就活不了了。”
吴意知道她说的是事实,狗血炸裂的故事背景是毫无天理的弱肉强食。
不然又怎么会有元太师刚一上位,就四处派地痞抢田亩大搞土地兼并的无法无天?
但听天由命不是吴意的性格:“不过现在吴公子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,我们好歹撑一撑,或许过一段时间他就又来了呢?”
不是彻底不管,只是等一段时间,慧容好像找到了支撑,脑子开始转动。
“请护院!”
“好想法,有钱吗?”
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来的钱啊?
“养条狗?”
“好主意,狗吃啥?”
人都没饭吃了狗吃什么?
慧容恼羞成怒,给静言上药的手重重往下一按,嗔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嗷!”刚刚威风凛凛铁口毒舌的静言终于意识到她伤口还在人手里捏着呢,“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!慧容师叔手下留情啊!”
慧容松了手,静言嬉皮笑脸得贴上去给慧容揉胳膊:“还是慧容师叔心疼我,您看我这伤好不了,不还得劳累您吗?”
从心得如此干脆果决,狗腿得这么别具一格,慧容想生气也生不起来。
吴意深感佩服:“静言师叔,你可真是个大俊杰。”
静言引以为傲:“那是,我一向识时务。”
吴意也被她的脸皮折服:“别的庵堂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?”
“世上庵堂或是有世家豪族庇佑供奉,或是托庇附近的寺庙,亦或者,就是做那半掩门的勾当。”
吴意不死心:“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?难道就不能自己学武保护自己吗?”
话一说出口吴意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。
静言也不恼,只是一个一个给她数庵中的比丘尼:“慧明聋哑,静云疯傻,我只有一条腿,无梦才9岁,你娘怜月有哮喘,门都出不了,吴意啊,你看是目盲的慧文主持能学,还是这个被打得看到男人就剩哭的慧容能学?”
“静言师叔我错了,我不该口不择言。”吴意可以开玩笑,却不想刺痛了她们的伤心事。
静言戏谑道:“言择不择的不重要,能赚来银钱请得起护卫,能养活庵中上下不被饿死,那才是你道歉的诚意。”
“我一定挣来银钱,护好庵中上下。”
“话说得好听,你怎么挣钱啊?”
吴意若有所思:“静言师叔你觉得,卖药怎么样?”
“人吃五谷得百病,药之一字从来都是暴利行当,若有此技能自然吃喝不愁,但是问题是,谁会啊?”
“我会。”
……
“神农尝百草,百草出山中,虽然现在还没到秋季,但也不是没有药可以挖的。”吴意指着一棵草到,“这个蛇床子,现在就可以采了。”
无梦直击主题:“有毒吗?”
吴意表示挣扎:“我是想悬壶济世,不是想做绝命毒师啊!”
“先活下去再说吧?阿娘让我们移些毒草回去种在庵堂附近,那些地痞再来,高低是个威慑。”无梦摊手,“你吹出去的牛阿娘一定要帮你实现,你看她多疼你,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她亲女儿。”
吴意皮笑肉不笑:“看你这张嘴,那必须得是亲生的啊!这可是你的家传血脉天赋技能。”
“所以到底有没有毒?”
“……有。”
“不早说,废话真多。”无梦翻了个白眼,招呼慧明来采药。
慧明四十多岁,在这个年代算是老妇人了,光秃秃的头上没有耳廓,张开的嘴里少了半截舌头,但并不狰狞,此刻嘴角含着笑,慈眉善目地静静得看着她们闹。
吴意嘴上喊的痛快,身体还是很诚实得走向葎草和麻叶荨麻,这都是容易引发过敏的植物,就昨天那个地痞的表现来看,效果是相当不错。
挖回去,种在庵堂附近,那些地痞再敢来,扒掉他们一层皮。
刚扒开半人高的草丛,一只手从草丛中滚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