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什么体己话,是她瞎说的。”
谢凌珊秀眉一簇,急着上楼,“诶,芙蓉姑娘。”
一个醉鬼拦在她面前,“芙蓉姑娘,你怎么日日带着面纱啊?”
红莹心里一惊,妈妈今天出门置办年货,临了告诫她别出什么事端。
“爷们要看面纱,红莹我给您戴啊。”她一把拉住那醉鬼,手抚上他的胸膛。
谁料,他根本不吃这套,一把将她推开,“你什么货色,也敢敷衍老子!”
“老子今天就要撕破这玉女的衣裳!”他狂咽口水,一双大手要去抓住谢凌珊的肩膀。
她猛退数步,眉目间有几分警告之意,她一皱眉,眉峰很是明显,颇有几分英气。
“我这面纱,你摘不得。”
“摘不得?哈哈哈,要钱是吧!”他哗的一下从锦带子倒出一地元宝,“这些钱,够吧!”
“卖艺不卖身。”
“呸,下贱的贱货,你还在这给我装!”他舔着嘴唇,想要去抓她。
红莹还想阻拦也是有些不敢,只求谢凌珊自求多福。
岂料那男子还未抓住她衣袂,她整个人便踩着他的头,越过她身后,快步上楼。
那男人一懵,觉得头上一沉人就没了踪影,“你个贱人,竟敢如此羞辱老子,老子非要给你按在裆下!让你好好尝尝鲜!”
周遭男人听此哈哈大笑,心想要不是畏惧陈留侯,早剥了那自命清高的小贱人。
她晃晃荡荡的追着谢凌珊上了二楼,砰的一声,将门锁上,猥琐的看着躲在梳妆台的谢凌珊,喘着粗气,“跑不掉了吧,小贱人。”
“跑不掉了。”
她淡定的将窗户关上,男人跳在她面前,她顺手一把将那男子拽了过来,陡然间银亮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。
疼意让男人的酒意顿时醒了半分,瞪着眼睛,想要挣脱,可那瘦小的胳膊钳的死死的,根本挣扎不过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!”他眼里色意全无,畏惧的看着她。
“你要摘我面纱?”
“不不不!”他晃动着他的肥头,刷的一下跪在地上,“女侠客,放过我吧,放过我吧!”
“您女菩萨的容颜我看不起,看不起!”
“你这人实为欺软怕硬之辈。”红莹推开门进来,气汹汹的说着,“刚才不好说老娘是下贱货色吗?”
“不不不,您也是女菩萨!”他眼里闪过恨色,攥紧拳头。
“还不快滚!”红莹一凶,吓得他提着裤子跑了出去。
“想不到你还会使刀子啊!”她眼里有些崇拜,芙蓉刚才掐着那肥头,一手拿刀的样子简直比那些扛不起二斗米的富家子弟英俊多了。
“会些。”她将匕首收了起来,将窗户推开,有些担忧,“他是什么人?”
“王家的远亲,好色的很,十天有八天都在我们这。——前些日子听说出了趟门,这一回金陵就往咱们这跑。”
“是琅琊王氏?”
“对呀,咱们这的姑娘都说他那裆里揣了个热心肝。”红莹猛的捂嘴,意识到不应该在黄花大闺女面前这么说。
“今天别接客了。”
“啊?”
“那怎么行,妈妈回来是要打死人的。”
“要是一会他寻仇上门,打伤了客人,只怕会更麻烦。”她双拳紧握,又是琅琊王氏。
“红莹姐,你可有什么相好的贵人,能否出面……”
“男人最靠不住,我一个娼女,贵人怎能为我去得罪王氏呢?”
“我鲁莽了,应该杀了他的。”
“咳咳。”红莹打了个冷颤,心里感叹,人不可貌相啊,这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,竟然随口而出杀人越货。
“我还是派人捎个信给妈妈,等她回来再做打算。”
……
城外山林,闲庭处。
“哎,这么着急回去干嘛。”世子爷一把拦住要走的人,“这山水之间,不比你那一亩三分地的陈留侯府好看啊!”
“我还有事。”
“那戏子少看一天也不会死。”
“确实,不过今天我还真得回去。”他裹紧身上的狐裘,骑上马,“你也早日回柳州,免得叔婶担心。”
“你,竟然撂下我不管了!”
“殿下,我们果真要得罪琅琊王氏?”
路上飞驰,侍从的脸上一阵担忧。
“舍不得孩子,套不住狼。”他一收缰绳,停在城门口,“不让她感动,怎么能对我放下戒备!”
“一个女人,值得吗?”
宴世锦笑意加深。
三十万铁骑军被俘,三家各分走十万,主帅未死,副将发配,天子这一次爱才,舍不得杀王大一帮人,倒是给他留足了机会。
为了保下这个主帅,他折了不少兵马,还在乎得罪一个琅琊王氏?
那日夜里,千钧一发之际,从山上冲下千人杀手,所到之处,王太守的士兵便倒下一片,头颅满天飞。
杀人如麻,愣是吓得王氏军队连连后退。
虎口夺食,把谢凌珊救了出来。
那王凯也不傻,为了邀功,隐瞒事实,跟陛下谎称将谢凌珊已经砍首,堆在城外头的乱葬岗。
本是情理之中的事,皇帝便未起疑心。
哪能有三十万兵马杀不完五百人的事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