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皇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,神色沉静,看不出任何的情绪。
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齐皇的愤怒。
“参见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全体下跪,齐声高呼。
只有小团子,站着没动。
因为大家都低头跪着,并没有同学发现暖宝没有下跪。
但与齐皇一同来的陆学正此刻已经吓坏了,他不停对暖宝使眼色,你装一下啊,那么多人都跪了下去,这样打样还不够明显吗?
暖宝见他拼命眨眼睛,还对着陆学正呲牙一笑。
陆学正捂脸,他正想替小家伙下跪请罪,没想到齐皇上前将小团子一把抱起来,“怎么这么没用,又被欺负了!”
众人皆惊!
陛下竟然抱起这小鬼!
陛下竟然觉得这小鬼受了委屈!
薛夫子此刻彻底傻眼,不是说她没钱没势吗?不是说她来自偏远小山村吗?不是说她得罪了大人物吗?
现在此刻谁得罪了大人物,一目了然。
暖宝嘟嘴,委屈巴巴地说:“他是夫子,我想着要尊敬他呀!”
这话让跪着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点头表示赞同,暖宝从昨天到今天,确实一直都很尊重所有的夫子。
包括对她爆粗口的薛夫子。
“你呀!他需要被尊敬吗?”齐皇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暖宝装作受教的样子。
这些孩子不懂,但却想到昨天晚上家里对他们的嘱咐。
此刻皆是恍然大悟。
“陛下,臣冤枉!冤枉啊!”
国子监是国家机构,陆学正为国子监祭酒,从四品。
薛夫子为律学博士,从八品,也算是吃皇粮的人,对着齐皇自称臣没有任何问题。
齐皇抱着暖宝,俯视着众人,“其他人先起来。”
“谢陛下!”
其他人里面当然不包括薛夫子,他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,否则他就能看清楚齐皇对他有多么厌恶。
而他一直都厌烦和排挤欺负的小团子是多么小人得志了。
“我看你一点都不冤枉,你刚才对学生的态度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,听得清清楚楚。”齐皇冷哼一声,对他喊冤很是不满。
薛夫子快速抬头瞥了一眼齐皇怀里的小鬼,心中猛跳,却将身子伏得更低了,“陛下,微臣真不知这位是您,是您的人。”
“暖宝是我捧着的宝,那其他孩子就不是人家家里捧着的宝吗?”齐皇如今渐渐变回自己的样貌,脸上的轮廓比之过去更加的刚毅。
不仅带着成熟男人那该死的魅力,更是有股冷硬的气质。
薛夫子在国子监一向都是以拜高踩低而闻名,家世好的,他对人家一定是软语温柔。
家世普通的,不假辞色都算是客气了。
那家伙,可是全方位打击。
学业上的贬低,人格上的羞辱。
虽然他当时那么对暖宝大家都拍手叫好,也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暖宝是走后门的关系户,而且与他们不是一个阶层。
如今看来,他们确实不是一个阶层。
人家可是陛下手里的珍宝。
他们算什么?
“陆祭酒,这样的人,不能再给这些孩子教课了!”齐皇怒火滔天,他想起暖宝昨过的话并说了出来,“孩子,是齐国的未来,是国之栋梁,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在糟践齐国的未来!”
接下来,他一句话便将薛夫子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,“薛英,革去国子监律学博士职位,永不录用,着交由顺天府查办是否有其他虐待学生的案件,查实后流放岭州!”
薛夫子,哦不,薛英听到自己那明明白白的将来后,直接瘫倒在地上,连申辩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齐皇看了暖宝一眼,心疼地问她,“你觉得这样可行吗?”
暖宝还没回答,其他人都在心中呐喊起来,这算是最严重的了吧,还要问行不行。
若是不行,难道要杀头吗?
“尚可!”小团子说着还拍了拍齐皇的肩膀,似乎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的。
这下其他人才松了口气,还好这小团子年纪小,不会想到什么赶尽杀绝。
结果下一秒他们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,暖宝伸出手指着周雪兰,“师兄,周小姐昨天和我打赌来着,但她不履行赌约跑了。”
周雪兰刚才就已经傻眼了,昨晚她父亲不是没有嘱咐过她。
可周家的嫡二小姐,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,就算她家世普通,也绝对是看不上一个边陲小村落来的臭丫头。
让她打自己的脸,周雪兰不同意。
不同意自然就不会去听父亲的话,更别说她还认为自己身后有一个神殿的神女呢!
有神殿在,陛下都不算什么。
更别说一个小丫头。
可是陛下抱着她,还处理了薛夫子,周雪兰这下感觉到有些怕了,却也只是怕。
但她没想到,那死丫头居然会直接说出了他们打赌,自己跑掉的事情。
吓得周雪兰一个劲地往后躲,生怕陛下眼神扫了过来。
而陆祭酒听到那声师兄,也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忽略的事情是什么了。
老言是陛下的师父,这小团子是他的关门弟子,也就是陛下的小师妹。
所有人都知道言院长因为一些事情,曾经当众斥责陛下,然后他们师生似乎就闹掰了。
言院长远走映山府,陛下也不再提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