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吃力的搬开一个书桌,那下面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方形地窖。
“快,小舒,快进去!”
舒羽的脑子终于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:那个地窖太小了,根本藏不下两个人。
“不要,义父,小舒要和义父在一块。”舒羽终于恍惚知道义父在怕什么,她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小舒乖,别说话,别出声。”
生死关头,张敏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最勇敢的一天,他把那个孩子带到皇上面前的一天,从那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为那个决定付出代价,这一天终于来了,他并没有后悔。
张敏把哭哭啼啼的小舒抱进地窖,这是他收养的孩子,他是个不能有后的人,但是他确实喜欢孩子。
“小舒乖,别出声。”他又嘱咐一遍,最后将沉重的书案搬回原处。
他默默地走出书房,看着眼前被屠杀殆尽的仆人们。
“我已经告老还乡,竟还不放过我啊。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们,心中祈祷小舒逃过一劫。
“张总管,那件事是谁指使你的,说出那个人,我们给你留个全尸。”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,他的声音很有特点,带有一种女人般的妩媚。
张敏挺了挺微弯的后背,有些恭谨地道:“这人来头不小,烦请指挥使过来说话。”
那黑衣人见身份被戳穿,倒也并不慌张,轻蔑一笑,向张敏走了过来。
突然从张敏的衣袖中竟飞出一枚袖箭,这枚袖箭如此出其不意,饶是锦衣卫指挥使这般武功卓绝人物也难以抵挡,只能尽力侧身躲过要害,用手臂勉力一挡。
“妈的!”指挥使怒不可遏,抽刀便向张敏砍来。
一刀下去,张敏手臂立断。
看着痛不欲生的张敏,这锦衣卫指挥使十分满意,冷笑道:“你不说,我也不让你死,我这有足够的金创药,能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一点一点被我斩断!”
张敏捂着手臂,咬牙骂道:“狗赵图,无人指使我,你再问也是如此!”
赵图的笑意如一只发了疯的野狗:“是么?那我只好去找那个小姑娘了,听说你养了个义女,是不是?”
张敏心如刀割,真恨自己没有早一步将舒羽送走。
赵图的刀在张敏仅剩的另一只手腕上慢慢滑动:“还不说吗?听说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,正好给我手底下的哥们练练手。”
张敏“哇”的一声想要扑上去,却被赵图再一次手起刀落,斩下一只手来。
张敏只觉得两臂越来越冷,似乎在无情的带走自己的生命,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等赵图斩下脚来。他的双眼越来越模糊,眼前可憎的那些面孔在慢慢消失。
唉,今天的药还没有喝,是小舒特地为我煎的。。
突然从高墙的另一边,一个高大的身影顺着黑衣人留下的虎爪钩一跃而起,手中长鞭一甩,两个黑衣人一同中招,踉跄两步险些跌倒,胸口一记鞭痕瞬间渗出血来。
“谁?!”赵图一声怒喝,丢下奄奄一息的张敏,声音有些尖利地喊道:“楔形作战!”
黑衣人们立刻镇定下来,训练有素的摆出数个三角阵型,将那高大的身影团团围住。
“封百楼?好哇,看来这是攀上高枝了。”赵图认出了那个闯进来的人,阴笑道。
那冲进来的人正是封百楼,他从京城一路骑马,疾行而来。老远见到张敏家显眼的高墙,便觉十分有异,可惜张敏千小心万小心,竟还是因为修了太过显眼的高墙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。
封百楼在墙外听见院内的争执之声,连忙顺着锦衣卫留下的虎爪钩翻墙进来,可眼看还是晚来一步,张敏只剩一口气,再也救不活了。
封百楼见到赵图,心中也是一惊:这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前来亲自灭口,这下子只怕当真有进无退。
封百楼强自镇定,沉声道:“赵指挥使亲自前来,可是做了皇后娘娘的狗么?”
赵图脸色一变,眼中骤然闪出异样的光,咬牙道:“你还是这般不知死活,今日便去送你见阎王吧!”
赵图一声令下,锦衣卫挥刀扑上,封百楼手中只有一把短刀,仅有的所谓的“鞭子”也不过是一截套马的缰绳。
只见他侧头躲过斜前方劈来的斩击,用手中长绳使劲一挥,为首的两个锦衣卫被抽中腹部,连连后退,他们身后的人趁其后退立刻发射弩箭,四枚弩箭直奔封百楼面门射去。
封百楼心中冷笑,这楔形作战是锦衣卫常规作战队形,使刀一人探在最前,给后面两个使弩机的人争取更换弩箭的时间,如果前面的人受伤,立刻由左后方人抽刀顶上,受伤的人则退到他的位置接替发射弩机的工作,若是这个人再受伤,则再由右后方的人顶上。
这种作战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,减少伤亡,但是身在楔形的第一人常常是最容易送命的,所以锦衣卫们只好尽力暗中贿赂长官,争取一个做右后方替补的机会。
不过这楔形作战更适合地形宽阔的前进作战,这种包围战中,弩机反而非常容易误伤,指挥使赵图甚少亲自上阵,所以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。
封百楼眼见四枚弩箭逼近,低头一个猛虎出山扑向前面一个锦衣卫,那四枚弩箭便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,两枚刺在封百楼身后的锦衣卫身上。
封百楼摁住前面这个细高的锦衣卫手腕,劈手夺下他手中的绣春刀,接着扛起这家伙,一个回身向剩余几个锦衣卫丢了过去,顿时压倒一片。此刻的封百楼手中有了刀,更如雄狮亮出爪牙,在黑夜中等待着吞噬一切敢接近的妖兽。
余下的锦衣卫纷纷抽出刀来,也顾不上什么楔形作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