择清楚,切莫一时糊涂走错了路,告辞。”然后踉踉跄跄的消失在人群中。
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林成珏开口,语气里充满笑意。
陈妤安认出来他就是那晚在林府的人,只不过当时一掌把他打晕,所以现在感到有些无措。
“那个,你…那天,我下手重了些。”
“先别说这些了,咱们先回去吧”崔祥看萧祁和荀珩已经离开,便提醒他们。
“嗯,好。”然后三人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。
沈瑞远回到家里,沈章正在书案旁写字。书案有些破旧,笔墨纸砚摆放整齐,字迹规整有力。环视屋内,虽然装饰陈旧,倒也朴素简洁。
“望舒,是你吗?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?”沈瑞远已经尽量不发出声响,可还是被沈章听了出来。
沈瑞远吓得赶忙收拾自己,还一边回答道“啊?是我,爹。我回来了。”
“你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沈章依旧没有抬头,一边写字一边询问,却迟迟没有听到沈望舒的回答,便放下笔朝里屋走去。
映入眼帘的是沈瑞远正手忙脚乱的给自己上药。
沈瑞远看见沈章过来,立马停下穿上衣服,心虚的问道“爹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”
“怎么?我不能过来吗?”
“不不不,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沈章坐下帮他上药。
“是我不小心…摔,摔的。”沈瑞远说话声音越来越小,越来越没有底气。沈章则一言不发,手上却没有停下。
沈瑞远只好招了“我刚才在街上,遇见了张禄的儿子。我,我是与他打了起来。”
张禄,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章停顿一下,他怎么能忘记这个名字?当年便是张禄顶替了他,让他多年苦读化为乌有,心中不禁苦楚。
“所以,就因为他是张禄的儿子你就与他起了冲突?”
“当然不是!还因为他当街欺负人,孩儿看不惯,就……咳咳……”话还没说完沈瑞远便咳了起来。
沈章连忙倒水给他,沈瑞远咳了许久才停下。
这次又让沈章陷入自责当中“都怪爹不好,是爹没能带你去看好的大夫。”
“爹,你说什么呢!我好的很,算命的说我只能活到十五,可如今我已经十七了。所以一定是爹把我照顾得好,老天就不舍得收了我这条命。”
听到这里沈章惆怅了起来“你这孩子,要是我不在了,你以后可怎么办。”
“爹?你不会又?”沈瑞远一瘸一拐走到书案旁,果然,上面放着的,是沈章的陈罪书。沈瑞远一把拿来撕掉。
“你怎么又在写这些!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写吗!!!”沈瑞远一改往日的温顺,更多的是生气。
沈章语气倒是平缓“望舒,爹这一生,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,唯独愧对陈将军一家。是我对不起陈家,这次回到许都,原来就是要还陈将军的清白,我已经苟活了十年,也该将命还给他们了。”
他弯腰捡起被沈瑞远撕掉的陈罪书“你撕了这一份,我还会写下一份。”
沈瑞远眼中含泪“爹,对不起,如果不是我,你也不会去帮他们做事,我们也不用躲了十年。”
“这是爹自己的事情,跟你没关系。”沈章眼神温和,即使他从前种种凄苦,却依旧待人真诚。
“过些日子是你娘的忌日,那日后我便会去衙门自首。往后,你可要好好的。”
沈瑞远知道自己拦不住沈章,也从未想过拦他。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沈章放心。
他竭力控制情绪压低自己的声音,勉强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却还是能听到声音在颤抖“嗯,我知道了,您不用担心我,我会找大夫好好治病,我一…我一定……”
他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,扑倒沈章怀里,就像幼时那样,沈章也像幼时那样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。
另一边,陈妤安三人去了提前约定好的地方。萧祁和荀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,萧祁在屋里来回踱步,荀珩则坐在那里喝茶让他不要急。
萧祁坐下“我怎么能不急?”
想不到今日稳重的人倒是荀珩了。
“急也没用。”荀珩说道。“若是妤安真出了什么事,我就不用回家了,我爹一定会把我打死的。”
“荀相其实很疼你。”
荀珩看了眼萧祁,便讲起了曾经的事“之前在颍川时,家中走水,家里所有人都逃了出去,唯独把我一个人忘在屋里。”
“你怎么从未对我说过?荀相呢?他没有去救你吗?”
荀珩摇摇头“他那几日不在家,是家中仅剩的仆人把我救了出来。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,他那几日去了许都,正是陈靖自戕那几日。自那之后他便开始用功读书,一路升迁来到许都。”
荀珩说话声音越来越小“所以我爹他,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愧疚。”
随即又突然同平常一样笑了起来“不过你放心,我拿妤安当妹妹,我可是已经有想要相守一生之人了。等案子结了我便去找我爹说清楚。放心吧。”